“嘩嘩——”窗外下雨了,傾盆大雨。
“把手機拔下來,外麵打雷呢!”母親說。
“不行,妹妹也玩手機呢,你怎麼不說她,她還充著電玩呢!”吳磊說。
然後,吳灝明剛坐下了,就聽到他們一旁說——“馬思遠還抄我作業呢,一個學渣”。“”“我估計啊,咱們這活幹不長了,也不會幹了不就就會搬家”,前日就有這種動向,這麼多年吳灝明沒少聽過這種話,他實在聽夠了。
繼母弄不清原因,看他回到家一語不言,故意說:“安娜商學院你願上就去”。吳灝明知道她是故意套她的話,她能比較好地原諒她,坐在他左麵床上現在又坐到右麵,用手去拿他手中的手機好一把奪過去,吳灝明死死攥著不放,寧願那一刻手機折了他也不放;手機裏有正在跟朋友的聯係,不能斷了。
吳灝明手上有指甲,用指甲朝她胳膊扣過去,鮮血不斷;那劃過去的感覺猶如木頭一般的皺巴巴。“兔崽子,乎乎的血,養你個忘恩負義的!”吳灝明此時咬牙切齒地,然而一個巴掌胡過來,打在他臉上——一個紅紅巴掌大的掌印,隨即變得青一塊紫一塊。
吳灝明氣急一下,拿著手機衝出門外。
他知道,就算有一萬個理由擺在別人麵前,往往看中的都是結果;不是自己的事別人都不會在乎你他的學習怎樣他不清楚嗎,別人看到的是結果,過程中他並沒輸,隻是意外牽動了他……所以沒考好。
“怎麼回來了?咦,你臉上沒事吧,他們打的?——真是人性的一家!”吳灝明迅疾地看了他一眼,朋友做著手勢“沒沒,不是說你,我說的是你身為人養,走到今天得忍受了多少煎熬啊!”吳灝明沉默不說,他從回到車裏就沒說一句話。
此時,車窗外麵依舊是雷聲大作,頓時大雨傾盆,猶如車簾一般掛在車窗上;打開“扇動器”,路上的視線弱到十五米之內,開著車上的收音機,上麵正廣播一檔親情欄目,說得一家人何其融洽,他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唉,我說話你怎麼不回我啊?”誰知,朋友的話他也沒聽到。吳灝明心裏像在想什麼,他此刻怎麼覺得什麼都原諒了呢?這二十多年來的煎熬也正是這麼痛恨折磨又不斷原諒的循環往複過來的嗎?也正是親情的原因,讓他們被原諒了好多次,挽回他們的過錯,以至今發生事情都讓他們覺得微不足道;那如果是犯人,這究竟隱瞞了多大的罪過。然而父母永遠是父母,他們的責任都不會變。如果這些記在心裏,那就夠表達一輩子的了,事情也不是一件事情,時間自然會久。
他偶爾也會無暇顧及地想——是成績決定了他不相關的生活,現在做出的原因都圍繞著它;就讓這次連這家庭都割絕,這就正式圓滿。
幾天後。
吳灝明再次回到家,父母反而沒有理會,開車去了外麵,又親戚家商量什麼事了。父親以前總去他家,今天母親鮮去。因為出去他們好像能打來話匣子,就像軍營的“歸屬地”一樣,先前吳灝明也去過,那都是“見誰說誰”那種,毫不顧忌“口無遮攔”的感覺。
離開前,“吳磊,你在家等著,黑天了出去幹甚麼!”父親說。於是吳灝明的弟弟就在家裏,繼續打遊戲,兩人都不說話,他就在那裏戴著耳麥,抱著筆記本,聽歌加跟朋友聊天,用這種方法去消遣內心的世界,果不其然,心情會好很多。
欺騙的終究是自己,無瑕的時候,他也往往想起,為了誌心不成,把自己變得如此“苟且”,把自己放在原地——像無處翻身的鹹魚,沒有能力像以前瀟灑地樣子活;以前,他曾是學校裏的“籃球巨匠”,想到以前,他也是班裏“學霸”,幾部第五名,他完全可以……站在自己想要的地方,然而就僅僅是“這個”而不了了之了?
“算了吧”,吳灝明許想。就在此時家父開著車回來了。回來後兩人沒說一句話,直歎氣,像是結果商量後還是不成,又好像——沒結果,該睡覺都睡覺。
“誰說考不上就可以停止夢想,誰說夢
想就止於一張紙!”睡夢中他側夜無眠,好不容易放鬆一會卻成了醒來後家人聽到的笑話,他是無故被吵醒的。還有蚊香的味道熏到他。尤記得小時候家裏為此把蚊香斷了的,就連無煙蚊香他都聞得出來,於是,用被子蒙住頭睡去;通常他一覺睡去就不會醒,況且在這樣灼熱的夏天,晚上如白天都一樣不放過,滿頭大汗自己都不知道,醒來後還是做枕頭的厚被子重重地壓在身,他五歲就自己一間屋了。那種沒有人溝通,說出去都不見回聲的日子過得不管怎麼樣也已經過去了,要說是“嚐試”,他比誰都更懂得這其中的滋味。
黑夜降臨,安靜也要來臨;隻是在這樣的心情下寄托在隨之而來的夜裏,也就顯得無線綿長。他想困了都不肯睡去…,想著想著,還是睡著了。在沒有拉好的半掩的窗簾布縫隙裏,短短地射進來一絲月光,暈黃色灑在被表,他正抱著被褥睡的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