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昊然噎住,半晌,訥訥道:“那是父皇……”
東方霽懶得理他,道:“樂凡,伸出手來。”
王樂凡鄙視地看一眼高貴的三皇子,撇嘴,然後依言伸出右手,隻覺中指微痛,指尖滲出血來。
東方霽手掌平放雲昊然胸前:“拿來。”
雲昊然緩緩將劍放入他手中,好大一會兒,才從剛剛的情緒中反應過來。
突然,無比震驚地道:“東方,你……你竟……”
東方霽執起她的手指微微使力,擠出的血滴入劍鞘與劍柄的縫隙,血滴順著劍身滑下,隔了片刻,聽到劍鞘裏傳來“嗡”地輕響。
“樂凡拔劍試試。”
王樂凡不明所以,依著主子吩咐拔劍,“錚錚”數響,尖銳刺耳,利劍出鞘,太陽底下,寒光四射。
“啊——”王樂凡輕呼,冷月劍竟如脫籠之獅,拽著她衝出亭子。
東方霽飛身而起,將她擁入懷中,右手包握她的右手,左手將真氣輸入她體內,“嗚嗚”聲響過後,冷月劍寒光收斂,鳴聲漸止,如普通精鋼劍般握在她手裏。
東方霽一喜,鬆開手,道:“樂凡,冷月劍從此就是你的了。”
“呃?”王樂凡驚訝無比,主子以幫忙調查七王爺與黑鷹教為代價、趁火打劫來的寶物竟隨隨便便送給她?“主子,這——不太好吧。”
東方霽道:“冷月劍已認了你這主子,百年內,旁人拿之無用。”
“啊——”某皇子崩潰。
王樂凡疑惑道:“主子,我不懂,這……為何?”她不懂,為何主子對她這麼好?
東方霽輕描淡寫地道:“樂凡劍法雖然精妙,畢竟內力尚欠,一旦遇上黑鷹教主楚依鷹,在他手下走不了五十招,我怕救你不及。”
怕救不及她,所以給她食用蛇蓮香,增強內力,讓她有能力駕禦冷月劍嗎?可是,明明她才是保鏢,有事理所當然得擋在主子前麵,怎會需要他救?
“如今,蛇蓮香令她增長了二十餘年功力,又有冷月劍在手,便是遇上楚依鷹,兩百招內,亦傷不了她,門主,你真偏心。”言紫羽邊說邊從花樹後麵轉出,後麵跟著葉辛。
某皇子聞言捶胸頓足,事關國家大計,這個卑鄙無恥、落井下石的小人東方霽竟以此要脅奪得他的寶物,隻為送給一個平凡女子-一一個保鏢而已的女子保命,哎喲,他的心肝好痛!
氣得嘔血的高貴皇子撫胸在烈火的攙扶下回府尋找慰藉,最最可氣的是,他想在側妃妾氏的溫香軟玉裏尋得一絲慰藉時候,腦中卻不停地盤旋著“漱口水呀漱口水”讓他興趣全無,而且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與女人溫存,直到立了正妃……
“言護法你這麼快就到了?”王樂凡隨口問他,腦子裏亂糟糟的,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抓不住。
言紫羽作嫉妒狀道:“王樂凡,你真是走了狗屎運,蛇蓮香、冷月劍,多少人夢寐以求,卻求之不得,門主眼都不眨一下全給了你,我們為逍遙門賣命十多年,也不見門主憐惜一下,葉辛,你說咱們可不可憐?”
葉辛一個勁點頭:“就是,就是。”
東方霽冷冷掃了兩人一眼,兩人立即住嘴,搖扇的搖扇,看花的看花。
“樂凡,不用放在心上,你與他們原是不同的。”
王樂凡茫然,不同嗎?她容貌頂多清秀,出身貧寒,素來被師門不屑,慶幸主子不棄,自趁火打劫了她,逼她簽了賣身契後,一直厚待她,雖然後來她猜到那晚銀子被盜,定是主子的陰謀,但她從來沒怪他,反而很感激他讓她離開了師門,主子對她的好,她看進眼裏,記在心裏,卻不去想主子為何對她好,隻想著要聽他的話,拚了命的保護他就好,可是,現在,心底某處的盾牌在慢慢變軟……她不喜鑽牛角尖,但母親的遭遇,還是讓她有了對心的強大自我保護意識,她不想赴娘親的後塵,不得善終,可是現在她似乎應該抽個時間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