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凡有些奇怪,春兒十五六歲的年紀,性子又活潑,跟她熟悉後,每次伺候她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今兒安靜了點……
飯菜很香,肚子餓極,拾起碗筷,邊吃邊問:“春兒,今兒怎麼改性子了?有心事?”
春兒眼裏閃過一絲驚慌,笑道:“沒有,月事來了,有些不舒服。”
王樂凡看了看她,道:“哦,你先下去歇著罷,晚些時候再來收拾碗筷。
“是。”春兒感激地看她一眼,輕撫小腹出去。
“月事麼?”王樂凡摸著腰間的香囊,水月送的真是時候,笑了笑,繼續吃飯。
吃著吃著,她覺得不對勁了,身上力道漸漸散去,她拚著最後一絲力氣衝到門口,開門大叫:“水——”啞穴被點。
接著胸前穴道被點中,春兒閃進房裏,柔聲道:“姑娘有事麼?”扶著她——其實是架著她進去,關上門。
王樂凡有口難言,隻能苦笑,水月的直覺沒錯,隻是她的香囊雖然對飯菜裏的春藥起作用,卻難抵擋“春兒”在她背後下的化功散。
“春兒”將她扶到椅上坐好,在她臉上一陣搗鼓,然後輕輕笑了笑,“東方霽真沒眼光。”
說著將自己臉上易容去掉,露出那張豔若牡丹的臉。
王樂凡淡然地看著她,並不驚奇,春兒的月事七八天前才結束,別莊裏精通易容之術的隻有林欣兒,隻怪她大意,把心思全放在菜裏的春藥上,卻沒想到林欣兒竟在背後給她下了化功散。
化功散,她聽主子提過,中了化功散,兩個時辰內,無法凝聚內力,隻有任人擺布的份兒,如今竟在自己身上見識到這東西,一點不值得開心。
“你不吃驚?”林欣兒問她。
王樂凡淡笑。
林欣兒一邊在自己臉上搗鼓,一邊道:“忘了你暫時不能說話了……不知道你失了清白後,東方霽會如何?發狂嗎?你還會這般淡然嗎?”
嬌豔的芙蓉麵片刻後變成了王樂凡那張姿色中等的臉。
王樂凡頓時明白,她此時一定頂著一張春兒的臉,林欣兒易容成自己,是要騙過莊裏護衛,挾她出莊。
果然,裝辦妥當後,林欣兒笑了笑,右手繞過她腋下架住她,狀似親密的兩姐妹。
王樂凡運氣極差,被林欣兒挾著這一路上,隻遇到兩名護衛和一名下人。
一名護衛倒是問了一下“王樂凡”去向,林欣兒道:“春兒家人出事,她有點傷心,我送她過去。”護衛不疑有它,問了不需要幫忙,便退到一旁。
失望至極,王樂凡也隻能感歎自個運氣背到極點,怎麼就遇不到水月與言紫羽呢,若是遇上他們,他們一定能看出些蛛絲馬跡——真是天要亡她啊。
林欣兒挾著她,暢通無阻地進了官驛,與官驛裏一名將軍說話。
那將軍是陌生的,但聲音耳熟到讓她想撞牆立時結果了自己。
那名將軍從林欣兒手裏接過她,林欣兒心情愉悅地走了。
王樂凡暗地裏翻個白眼,陷害她就這麼高興麼?難道就因為嫉妒?又是春藥又是化功散,林欣兒真的對她成為殘花敗柳很期待啊。
喟歎,她才剛剛接受主子,答應做他的妻子,看來老天從不眷顧她,是誰說過女兒會延續母親悲慘的命運呢,應該是小師妹吧。
她閉上眼,開始盤算,再過幾天,半年的期限就到了,她拿到雇銀,就帶著王俊往域外走吧,找到外公,然後找處世外桃源,將王俊養大,幫他娶房媳婦,等他們生了孩子,她再幫著帶大孩子,她這一生就該到頭了。
那名將軍挾了她,進了一處華麗房間,將她丟在床上,冷冷看著她。
她口不能言,隻好還他一個冷笑。
將軍伸指解開她的穴道,恨恨地道:“當年發現晨兒對你有私情時,就不該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