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凡大笑三聲,拄劍在旁邊岩石上坐下。剛喘了口氣調好內息,卻聽得雪雕又怪叫著飛回來,嚇得她急忙提氣,狼狽逃竄。
從那以後,她摸出規律,每回跟雪雕鬥架,隻要雪雕一離開,她就趕緊撤,不然那雪雕真的會再返回來,跟她鬥到精疲力竭為止。
幾個月下來,她與那畜生也算不打不相識,漸漸培養了一些感情,那隻雪雕雖然還是每天與她打鬥,總算肯讓她靠近雪曇花了。
現在,雪雕反倒不太愛搭理她了,看她圍著那幾棵雪曇花轉,頂多怪叫兩聲,翅膀撲楞兩下就飛走了。
不過,這幾個月下來,她的劍法倒是精進不少。
想到此處,她不禁笑了,摸摸雙頰,雖然呆在天雪峰半年多,但她發現了一處溫泉,每天泡上一泡,皮膚非但未變紅變粗,反而更加細膩如脂。
三個月前,她終於下定決心,打算悄悄給東方霽捎封信報個平安,便下了山。
豈知信沒捎回去,反而讓她帶著傷心絕望,狼狽逃回天雪峰。
那日,她好巧不巧竟在這間客棧遇見追著孫文青滿世界跑的楚依鷹。
楚依鷹不愧是奸滑的邪教教主,不過無意中看了她一眼,便對她真實身份起疑,試探幾次後,認出她便是失蹤許久的王樂凡。
楚依鷹頗為不忿地跟她說,不要再想著東方霽那薄情寡義的男人。
王樂凡愕然,東方霽薄情寡義?從何說起?
楚依鷹手指敲著桌子,冷笑道:“我數月前見過東方霽,他身邊早已有了位美貌佳人,當時隻覺替你你不值,譏諷了他兩句,他二話不說,上來就打。”
想到兩人盡興的大戰了三百回合,他仍意猶未盡。
王樂凡呆住,他潔癖嚴重,又不喜女色,從不讓女子陪伴身畔,如今他竟有美貌佳人伴隨左右,自是意義非同一般。念及此處,心頓時沉到了海底,冰涼透頂,揪痛難忍,雙手努力抓住桌角才沒有翻落椅下。
楚依鷹很有幾分瞧不起他的為人,說道:“逍遙門正在大肆操辦喜事,想來東方霽好事將近,本教主本來還挺欣賞他的真性情,現下看來,所謂逍遙門主也是俗人一個。”
眼見王樂凡臉如死灰,雙手指節隱忍泛白,手背血管迸出,眼裏閃著晶瑩淚花卻硬是忍著未落下,不由得暗暗佩服。
堂堂邪教教主竟破天荒地安慰起她來,“這種負心寡幸的男人,不要也罷。雖然我楚依鷹已經名草有主,但黑鷹教內,重情重義且年輕俊美的男人也不少,等你得了空閑,盡管來我黑鷹教挑個男人,不管多少,隻要你看得上,我立馬給你們拜堂成親。”
王樂凡聞言,竟忘記傷心,笑了起來,“楚教主可真大方。”
楚依鷹狹長的狐狸眼斜睨她,“若我教內兄弟沒有你中意的,隨便你去哪裏挑,隻要有看好的男人,隻管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搶來,就當是上次在皇宮外誤傷你的補償。”
王樂凡“噗哧”笑道:“我的武功比起楚教主來是差了些,但是搶個男人的本事還是有的,真有看上眼的,何須勞煩楚教主,我自己搶來便是。咦,我怎麼成了專搶美男的女大王了?”
楚依鷹哈哈大笑,眯起他的狐狸眼,一邊喝著酒,一邊道:“丫頭,若在外麵混不下去了,我黑鷹教隨時歡迎你。”
王樂凡莫名感動,險些流下淚來,楚依鷹雖然是邪教教主,為人狠毒了些,其實有時也挺有人情味的。
“好。”她答了他一句。
楚依鷹拍下她的肩,揮揮紅袍袖,繼續追他的紅顏知己去了。
王樂凡心煩意亂,找了處荒涼的小樹林瘋狂練劍發泄,一直把自己折磨到精疲力竭,才發狠地將冷月劍甩到地上,然後把自己筆直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