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別有深意的話語和語調,仿佛隔空甩了沁寶一記耳光。
沁寶覺得自己臉上生生的疼,而且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好啊,既然薄悅生這樣希望她與前男友見麵。
她這麼乖,一心想做個好太太。
那就聽話好了。
反正薄悅生總是叫她乖,叫她要聽話。
他不就是喜歡聽話懂事的小綿羊麼,那她就乖乖的,長官大人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她低眉順眼地點點頭,“好,那我現在就去見他,同我昔日的……好朋友,敘敘舊。”
沁寶在男人意味深長且暗含諷刺的目光中,躲進盥洗室換了衣服。
她不過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水藍色連衣裙,可走到薄悅生麵前時,卻能明顯感覺到他目光中灼熱而曖昧的溫度。
“那我走了。”她在男人麵前低聲下氣地說了一聲。
薄悅生冷淡的一聲輕笑,算是回應。
沁寶下了樓,正好遇到午後正在插花的薄太太。
薄太太見她下樓,溫聲道,“沁寶你要出門?這正是熱的時候呢,要不要晚些……”她話說到一半,見沁寶臉色很奇怪,心下了然,想來應該是同兒子吵架了。
於是改口道,“這天暑熱,中暑了可不得了,讓司機送你吧,沁寶。”
薄太太說每句話都是溫溫柔柔的,沁寶都不好意思拒絕,隻點點頭,“謝謝媽媽。”
薄太太看著她出門,暗暗歎了口氣。
沁寶這孩子脾氣也太軟了,肯定是自家兒子欺負人家,否則小姑娘眼圈怎麼會紅紅的。
謝景言飆車抵達那個沁寶與他約見的餐廳。
他找了她幾日,愣是怎麼也找不到她。
今日她突然開口願意見麵,他幾近欣喜若狂。
小姑娘看起來又瘦了不少,沒有化妝,可一張臉蛋蒼白蒼白的。
謝景言準備了一肚子哄她的話霎時就忘光了,開口便責怪道,“你怎麼回事,聯係你這麼多日,你連回複沒有,蘇沁寶,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沁寶淡淡地抬起眸子,看起來有些疲憊。
“謝大少,我忙得很,你找我究竟有何貴幹?”
謝景言深吸了一口氣,壓抑的聲音道,“沁寶,你別任性了,和薄悅生分開吧,他是什麼人如今你都知道了,你怎麼還……”
沁寶打斷他,“我說過了,我們很相愛,你多慮了。”
謝景言不可置信地搖頭,強忍著怒意,壓低聲音道,“如果薄悅生真心愛你,他就不會派這麼多尾巴盯著你,沁寶,你實在太單純了!”
沁寶順著他的目光,驚恐地看向窗外——
她真的被驚到了,謝景言沒有騙她。
謝景言真的沒有騙她……
這間餐廳本就沒什麼人,窗外那幾個黑影在覺察到沁寶扭頭的時候,明顯攢動了一下,變換了位置。
然後大約是藏不住了,幹脆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走進餐廳。
幾個身材挺拔魁梧的男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選擇了一個窗口的位置。
這樣的身材,這樣的走路姿勢,還有氣質雲雲……
很顯然,與她所見到的,薄悅生身邊的特種兵保鏢無異。
女孩原本溫熱的一顆心髒,一點一點,涼了下去。
薄叔叔真的派人盯著她。
原來方才他冷嘲熱諷的那一番話,並不是因為他在家中養傷憋悶得心情煩躁。
也並不是因為他發現她與前男友還有聯係,有些吃醋。
原來薄叔叔,真的不信她……
難道她還能同幾乎算是她姐夫的男人私奔嗎?
沁寶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隻是總覺得這幾日來與薄叔叔相處中積攢的點滴溫馨,都被這樣冷漠又殘酷的不信任所擊潰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
她究竟做錯什麼了?
女孩委實不明就裏。
或許薄悅生,從來就沒有信任過她……是麼。
麵對麵的謝景言見沁寶臉色慘白,心中難受極了。
他強忍著隱痛,盡量緩和了語氣,“沁寶,你別同我慪氣了,我是為你好,你應當明白的,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好,我不會害你,我幾時害過你……”
一個大男人麵對這個像是他心中一道疤痕的女孩,竟然喃喃地念叨起來。
沁寶沒有過多留意他的情緒,隻是平靜地道,“我沒有同你慪氣,你有事就快點說吧。”
男人麵對她的冷淡,也無可奈何,隻能自虐般繼續問道,“你告訴我,你這幾日究竟去哪兒了,薄悅生同你一起消失了,上麵有一些隱約傳聞,說是總統遇刺,薄悅生是不是受傷了,還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