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寶抬起紅紅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裏飽含著怨恨和不屑。
嗬……
他哪裏是方才不好,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不好!
沁寶最不喜歡他那樣,最不喜歡他強勢起來全世界都必須從屬於他不允許任何反抗的那種架勢。
在小女孩心裏,彼此之間有不滿自然是好好溝通了,可薄悅生哪裏有半分準備同她好好溝通的意思?!
他根本就是把她當成個玩物一般,調教外加馴服,半點平等和尊重都沒有。
薄先生看到她那怨恨的小眼神兒就意識到事情應該是大條了。
沁寶不是成熟的女人,懂得有時候男人強勢一些也是情趣。
她一定覺得自己剛才被強迫了,所以才會用這麼充滿恨意的眼神看他。
薄悅生過去三十年的人生裏沒有麵臨過這種問題,此時沁寶在他懷中那抗拒樣子就像有以一雙小野貓的爪子狠狠抓撓著他的心。
他煩躁地抓了下頭發,輕歎口氣,“你不會因此狠上我了吧,小沁寶?”
這話一出,沁寶更是咬牙切齒地狠狠剜著他,雖然一聲不吭,可那眼神裏分明就在說:
——恨你,恨死你了,臭流氓!
薄先生扶額,雙手攏緊她胸前的薄毯,語氣中暗含無奈,“不至於吧,其實我剛才還沒……唉,罷了,那你捶我兩下吧,讓你出出氣好不好?”
沁寶低垂著眸子,一聲也不吭了。
如果說方才在客廳裏鬧的那點別扭,他讓她捶幾下大約是能出了氣的。
可此時此刻……事情豈是出出氣就能過去的。
正當薄先生發愁著應該怎麼才能哄好太太時,他裹著薄毯的小太太忽然抬腳便踹他,而且一連踹了五六下,愣是將他逼得跳到床下——
“臭流氓、強女幹犯、軍渣渣,你永遠也別想再碰我了,你真讓我惡心!”
“沁寶……”
薄悅生被她逼下床,一張俊臉神色尷尬。
小妻子緊接著也跳下床,忽然就手腳並用地推著踹著將他往房門外趕。
男人其實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製服她。
可他卻舍不得弄疼她或者惹得她更不高興。
身材無比高大的男人竟是這般被嬌小的妻子趕出了門去——
沁寶狠狠摔關上房門,反鎖。
她這樣簡單粗暴地對待薄悅生,本以為心情可以稍微緩和一點。
然而想象中那種報複般的快感卻並沒有出現。
摔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沁寶的眼淚就再也抑製不住一般,刷刷地往下落——
說好多麼喜歡她,她想要什麼都願意給她的男人,竟然在兩人陷入爭吵的僵局中時……
沁寶簡直難以回憶方才那令她渾身上下都羞恥得對無地自容的畫麵。
他竟然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候,一邊拍打她,一邊……
強行……
沁寶越想越覺得恥辱,身下竟有點隱隱作痛。
本來她就沒有任何準備,薄悅生竟然這樣勉強她……
她比他年幼那麼多,兩人的身高體重更是雲泥之別,他那樣強大的力量,想要強迫她的確是輕而易舉。
可沁寶從來沒有想過……薄悅生竟然真的會不顧她的感受如此對她。
小少女那一顆無比真摯的熱乎乎的心,一點一點涼了。
她還記得最初相認那時,她還不能接受越叔叔竟然就是她神秘的老公薄先生這件事,那一晚他那樣心急,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候甚至想讓她主動……
她難過又絕望,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婚姻就隻是為了做那種事嗎。
那天晚上的薄叔叔很溫柔,她委屈得大哭,他便耐心地哄。
一哄就是好久好久,一點也不嫌她煩,一點也不嫌她嬌氣。
他還說呢,永遠不會再勉強她做不願意的事情。
可方才那一瞬,他甚至連給她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沁寶一心想著,如果以後的婚姻生活……她的丈夫經常要一言不合就強行對她這樣,她就覺得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
沁寶睡了糟糕的一夜,一連做了無數個噩夢。
不僅夢到薄悅生各種欺負她羞辱他,還夢到了……還夢到了爸爸。
沁寶睡醒時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
她抱緊了膝蓋默默發呆。
如果爸爸還活著呢……如果她還是爸爸的寶貝,薄悅生還能這樣隨便欺負她麼?
他會不會考慮到,她也是有家人疼愛的,如果他欺負她,爸爸一定會為她出頭。
可惜她沒有……
可惜爸爸已經永遠地離開了她。
薄悅生想必便是這樣的有恃無恐。
她哪裏都去不了,蘇宅是龐露和蘇清宛的地盤,連曾經和她相依相伴的竹馬也成了蘇清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