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悅生心下狐疑。
周仲越是慣會打圓場的,可他這語氣……好像完全不意外蘇沁寶會突然出現。
他昨晚和幾個哥們在一起,今天上午才到這私家球場打球。
以沁寶的社會經驗,她怎麼可能僅憑自己的能力如此精準地尋到這球場來?
他低頭盯著她,淡淡的口吻詢問,“老實說,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沁寶赧然地咬著唇,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不肯吭聲。
她是怎麼找到的……
哼,她才不想暴露呢。
這可是她找不回家的老公的秘密武器呢,如果被他想辦法把路子斬斷了,下回他再夜不歸宿。
她就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薄先生盯著沁寶的小圓臉看了不過幾秒,曲起手指輕輕敲了下她額頭,“就不該讓你同顧翩翩打交道,又帶你離家出走還教你玩偵查,真真是學了一身臭毛病!”
沁寶很喜歡翩翩,翩翩總是那麼幫她,毫不猶豫毫不保留的熱情。
她不喜歡他說翩翩的壞話,於是不滿地小聲哼哼了兩下,倒是不敢大聲說出來。
這偌大的球場上都是幾個大男人,對蘇沁寶這樣的太小的小女孩沒什麼太大的感覺,隻是客套地打了招呼,然後就各自打球去了。
隻是周仲越還守在著等著這夫妻倆握手言和。
可長官大人卻不由分說地擰起她的小手欲走。
隨口對周仲越道,“我送她回學校上課,她不會打球。”
周仲越這邊剛“哎”了一聲,沁寶卻已經反應很大地兩隻小腳站定,一動也不肯動的架勢。
“不要,我今天翹課了,哪有翹課了半天再回去上課的道理啊,薄叔叔,大學生翹課很平常好麼,不要大驚小怪的,誰說我不會打球了,我會的!”
男人是軍官,不僅僅他自己是軍官作風,薄家更是幾代都出薄大帥這般的人物。
薄家的家教嚴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哪兒能容得下沁寶這種不守規矩的秉性。
薄先生擰了眉,隻差真想揍她了,沉聲訓斥,“滿口歪理,你才開學幾天,剛開學就敢不去上課了,蘇沁寶,你是不是還能上房揭瓦啊!”
沁寶一副小綿羊的憋屈樣子,心裏卻已然賭氣了。
她雖然不是什麼三好學生,可也是打小的乖乖牌,不是身體不舒服或者有特別的事情,她都會乖乖去上課的,哪怕是要早起的早課她都不會翹。
若不是因為他這幾日都對她不言不語冷暴力,昨晚甚至徹夜不歸。
她能不惜翹課跑出來找她麼?
她容易麼,才剛成年的年紀,她還是個寶寶呢,居然就要提早地過上到處尋找不歸家的老公的怨婦生活了。
“反正……反正我就是不要去了,我要留在這兒打高爾夫!”
沁寶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本事,竟然敢當著外人的麵頂撞薄叔叔了。
大約是……小家夥麵上怕他,心裏卻跟裝著一塊明鏡兒似的。
薄悅生即便真生氣,恐怕也是舍不得真罰她什麼的,他那麼寵她,沁寶的心時時刻刻都能感覺到的。
她就不信他會為了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真怎麼教訓她。
沁寶真的會打高爾夫,這倒是令某位長官大人有些意外。
她的情況他豈會不了解,身體像樽陶瓷娃娃一般脆弱,從小被當作國寶小熊貓嗬護著好不容易長到成年。
她什麼運動都不會,上回帶她騎馬就已經看出來了。
這麼差的身體,怕是多走幾步路都會喘得厲害。
沁寶大大的傻丸子頂在腦後,身上雖然是很普通的一條白裙,可在初秋白日這般暖暖的陽光下,隻覺得無比青春俏皮。
薄悅生看著她揮杆的標準動作,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
這樣年輕的小姑娘,他竟然不由得心生羨慕。
人人都有過19歲,可惜不是人人都正當19歲。
沁寶知道薄悅生很意外,高爾夫是她唯一會的運動了。
等她玩兒累了,薄先生擰開常溫的礦泉水瓶遞至她唇邊。
沁寶有點喘,手上又拿著高爾夫球杆的緣故,也不動手,就由著他抬起瓶子給她喂水。
男人細心地拿了手帕替她擦了擦額角和脖子上薄薄的一層汗珠,“累了吧,休息會兒。”
沁寶擺擺手,“唔累死了,不打啦,叔叔你打吧,我體力好差的。”
薄悅生輕笑,“已經很好了,我都不知道我家太太高爾夫打得這樣好。”
沁寶小臉微紅,“爸爸教我的……因為不怎麼費體力,也有球童撿球,所以……”
她準備往旁邊走的,可忽然反應過來,扭頭去看,發現方才一直跟在邊上的周少居然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