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化妝的手藝比較一般,日常的當然可以搞定,晚宴的那種濃妝……從前一貫是專業的造型師來幫她弄的。
薄悅生知道今天比較突然,也猜出她在擔憂什麼,薄唇微啟,“你不化妝也行,這麼年輕的小妹妹,皮膚好得像剛褪了殼的雞蛋,不化妝也比旁人好看。”
沁寶搖搖頭,“肯定要化妝的呀,不然穿這麼隆重的會很奇怪……我稍微弄一下,叔叔你在外麵等我好不好?”
“不急,你慢慢弄。”
沁寶用二十分鍾化了日常的淡妝,對著鏡子覺得沒有什麼不妥。
可是解下馬尾梳頭發的時候,她才忽然發起愁來。
晚宴的那種發髻她哪裏會弄啊,都是造型師代勞的,總不能盤個丸子頭吧。
正當她欲哭無淚的時候,薄先生推門而入。
他熟練地打開一個抽屜,取了幾個沁寶不認識的工具。
他修長的手指捧住沁寶烏黑柔順的長發,像是變魔術一般靈敏,半分鍾不到就挽起了一個雅致的低髻。
沁寶都看呆了,剛想讚歎幾句,可到了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薄叔叔簡直無所不能,連挽女人的頭發都會……
可是他這樣熟練,真難想象他曾經為多少女人挽過頭發……
小沁寶的心裏有點小失落。
他打開首飾盒,取了幾串帶著珍珠的頭飾,輕輕插上她的發髻。
沁寶正憂愁著他怎麼會有這麼熟練的手藝。
何況她的頭發好長好密,連她自己都不太會盤,他居然……
是不是他從前的女朋友,都是這麼長的頭發呢……
沁寶陷入惆悵的胡思亂想,薄先生卻忽然拉住她的小軟手:
“可以出發了麼,我的公主?”
然而,當沁寶站在紅毯上時,她看著周圍相對陌生的麵孔。
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商界宴會,在場的人她幾乎都沒有見過。
而地點也是她從來沒有到過的酒店,原來這是……
薄悅生摟著她的腰,目空一切,絲毫沒有在意賓客們的驚歎和議論。
“薄先生,您居然有空過來,這位是薄太太吧,快請坐,今晚真是有失遠迎,抱歉抱歉!”
宴會主辦方的人第一時間收到風,連忙趕過來打招呼,實在是沒有料到薄帥竟然會過來。
邀請函自然是送了的,可誰能想到出席公眾場合屈指可數的薄先生竟然真會賞光……
沁寶看著對方畢恭畢敬的樣子,心亂如麻。
她側過臉抬起下巴望著薄悅生,可他神態自然,並沒有留意她。
沁寶緊張極了,現在她是薄太太……
薄悅生的太太。
那日在馬場上隻是區區幾人,而且她都是薄悅生的發小。
與此刻全然不同。
此刻晚宴上的賓客必然是軍政界的大人物及其家眷。
沁寶從未想過薄悅生會突然把她這樣堂而皇之地領到世人麵前。
沁寶無助的小心髒忍不住難受起來。
這樣的待遇。
究竟是薄長官的極致榮寵,還是他的高傲蔑視和不夠尊重……
所有人都懷著八卦的心,唯獨明煙不同。
明煙遠遠地望著蘇沁寶,無比難以置信。
薄悅生竟然娶了蘇家這個扶不上台麵的私生女……
她是總檢察官的獨女,尚且配不上薄家。
憑什麼那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可以……
如果說明煙的美是雍容華貴,那麼她身側的女子便是豔絕人寰。
常年與蘇清宛角逐晉城第一名媛名號的沈卿卿站在明煙身側,自然清楚明煙此時此刻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
一年前就已經從京都散出了傳聞,說是薄少帥娶了妻。
娶的既不是軍政世家的貴胄千金,亦非財閥富商的名媛小姐。
娶了誰無人知曉,隻知道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小姑娘。
要說這個小姑娘有多小,傳說是個剛剛成年的小孩子。
圈內各種傳聞涉及細枝末節,甚至傳說薄悅生為了迎娶這位年幼的小太太險些與大帥鬧翻。
可傳聞終究隻是傳聞,至今都沒有露過臉的一個小女孩,有幾人會真正相信。
說是薄先生愛之入骨非娶不可,可若真是千方百計迎娶來的,怎麼會藏起來不敢叫人見到呢。
明煙從來沒想過竟然是真的。
她一直以為,興許是薄悅生厭倦了被女人們競相追逐的感覺,所以故意放出這種已婚的煙霧彈,鶯鶯燕燕自然要少了許多。
可她沒料到,隻在傳聞中出現過的薄小太太,此時此刻就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