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醒的小家夥小臉“騰”的一下便紅了,她想都沒想,蹬起光裸的小腳腳便踹向他肩膀——
“婬棍!一天到晚就惦記著這檔子事兒!”
男人低聲輕笑,“我逗你呢,別生氣啊。”
沁寶眼見著他起身,翻身下床,忽的一下單膝跪地。
她瞬間就怔住了,兩隻水汪汪的眸子裏滿是茫然。
他像是變魔術一般將一枚深粉色的絨麵盒子攤開在手心,沁寶瞪大了眼睛。
薄先生取出裏麵那枚碩大的全美方鑽,“去年沒有正式求過婚,未免太太日後心有遺憾,此刻便補上。”
“心寶,願意嫁給我嗎?”
沁寶小臉都繃緊了,怔怔地看著他笑意暖暖的俊臉。
她粉嘟嘟的唇瓣輕輕蠕動著,喃喃地道,“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一年多了。”
單膝跪地的男人笑得半真半假,“當年我沒有正式求婚,沁寶心裏應該是介意的,對麼?”
沁寶有點難為情地看著他,小臉泛起嫩嫩的粉色。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猜到她的想法,更不明白自己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小心思是幾時暴露的。
去年那樣的環境……
她沒了爸爸,整個世界都灰暗無色。
對她而言,一切都顯得並沒有那麼重要。
最最無奈的時候,龐露卻叫她嫁給一個年紀可以當她爺爺的富商。
那麼絕望的時候,薄悅生出現了。
他許諾照顧她,供她讀書,直到她真正長大成人。
那個時候的沁寶,即便多麼多麼不想嫁人,卻還是別無選擇地嫁了。
後來她與薄叔叔真的做了夫妻,倒是總覺得自己幸運。
遇到他已經是最好的選擇,再沒有想那些遺憾的事情。
人生本就是遺憾諸多,最最難過的大約是爸爸不能看著她嫁人生子。
除此之外,一切都顯得並不是那麼重要。
沁寶雪白的小手顫抖著,薄悅生將這枚切割完美的全美方鑽牢牢地套在了她手上。
她小手抖得厲害,渾身都在抖。
“薄……薄悅生。”
“嗯,我在。”
沁寶一時間腦袋發懵,忍不住語無倫次起來。
嫁人的時候沒有隆重的婚禮,沒有蜜月,甚至沒有丈夫。
隻是一輛車將她從蘇宅接走。
可是當時的自己……好像也不覺得委屈。
從來沒有因為沒有這些儀式而感到委屈。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
當所有人都在爸爸突然過世後紛紛離開她時,她就瞬間長大,明白自己其實從前就什麼都沒有。
她隻有一個愛他的爸爸,爸爸走了,就等同於失去了整個世界。
那個時候薄悅生肯娶她,甚至還給她創造最好的生活和學習環境。
沁寶已經覺得自己很滿足了。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那麼冷冷清清地嫁了人,是多麼值得難過的事情。
即便如今越來越依賴枕邊的這個男人,沁寶也沒有想過他應該補償什麼。
她總覺得是自己欠著他的,是她一無是處,雖然是自己的名正言順的丈夫,可就連衝他發脾氣都不是很有底氣。
她綿軟的聲線輕顫,“我……我已經有婚戒了,你忘了嗎……結婚的時候,你給我寄來的……”
那枚和他的親筆書信一同寄來的婚戒,她一直放在首飾盒裏。
雖然從來沒有戴過,可她一直記得的。
沁寶看著手指上碩大的鑽戒,她甚至不懂這是純度最高最完美的全美方鑽,也不曉得鑽戒的價值也會有很大差距。
她以為薄悅生一定是忘記了,所以才會又買了一枚戒指。
“我當然記得,那是婚戒,也就是結婚對戒,這一枚是我送給你的鑽戒,明白嗎?”
沁寶萌萌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其實她根本就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麼區別,隻是覺得手指上的戒指特別漂亮,特別大,還有點重……亮晶晶地叫她挪不開目光。
但她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薄悅生莞爾,“所以……沁寶這一次是真心願意嫁給我,不是走投無路的選擇?”
小家夥眼眶有點濕,認認真真地點點頭。
她輕輕拉了他一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薄悅生將她與自己對比之下過於嬌小的身子抱在懷中。
聲線有些暗暗的無奈,“傻寶寶,真是個傻寶寶,這麼好騙,一點兒也不會擺譜,你這麼笨,真叫人擔心……”
沁寶不解,軟軟地反問,“為什麼擔心啊?”
男人伸手輕輕掐她鼻子,“你太笨了,如果不是我,隨意換個人,同樣騙你兩句,我看你也是一樣上鉤。”
小家夥有點不好意思,“我這麼笨嗎……認識你之前,從來沒人說我笨的,是不是因為你自己心眼太多了,肚子裏九曲十八彎的,所以總覺得我笨啊,其實普通的女孩子,都和我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