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不大理解。
方才在沙灘上她分明是挺開心的神色,甚至算得上是十分享受。
回到車上怎麼就變了?
姚汀伏在他肩頭哭了好久,最終狠狠地咬著他,破口大罵,“混蛋!你把我的裙子撕壞了,你賠我!你必須賠我!我恨你,你這個賤人,我恨你!”
伍賀南下意識地打量了下她身上破敗不堪的紅裙,正想答應要賠,不過就是一條裙子。
可當他借著皎潔的月光仔細打量她時,這才明白她為何像是被人奪了心愛之物般哭得這樣傷心。
這的確不是普通的裙子,這是他送給她的畢業禮物。
她在美國參加畢業典禮的時候,他飛過去陪她,因為時間匆忙,來不及準備禮物,就在機場的免稅店挑了一條裙子。
男人仿佛被她滿足了虛榮心,瞬間心情大好,吻著哭得濕漉漉的臉頰一遍一遍保證,“賠,我一定賠,明天就給你買一百條紅色的裙子,我的汀汀……”
嚇壞了的沁寶被薄悅生抱上了樓。
他把她抱進浴室,伸手放開熱水,“小乖,聽話,你隻是受了驚嚇,沒事,洗完澡會好一點。”
沁寶一心想得到答案,隻覺得他讓她去洗澡不過就是想讓她自己情緒冷靜,然後他就不會再回答她任何問題。
她雪白的小手揪著他的襯衫領口,嬌聲哀求著,“薄叔叔,我不想洗澡,我就想聽你說話,你告訴我,你不認識我爸爸,那麼為什麼娶我,你是怎麼認識我的,為什麼看上我,我想知道,我真的想知道……”
薄悅生俊臉之上流露出幾分不耐,他略蹙著眉,強耐著性子,“你會知道的,不急於現在。沁寶,現在先洗澡,聽話好麼。”
沁寶搖搖頭,她執著地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沁寶捂著臉,想到拿著刀的傅綰綰。
又想到蘇清宛一身傷……
她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是那種結局。
他把她嫩生生的身子洗幹淨,又幫她洗頭發。
就像一個年輕地父親照顧自己幼小嬌氣的女兒。
沁寶漸漸在他懷裏平複了情緒。
薄先生低沉的聲音顯得那麼誠懇,“我知道你害怕什麼,但是沁寶,我是你的丈夫。這這世間任何人都可能因為任何目的而試圖傷害你,除了我。”
“我愛你。”
他用蓮蓬頭溫和的水衝洗著女孩長發上的泡沫。
“就像愛自己的生命。”
沁寶一時間語塞,便是想要開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時候明知自己不該相信,卻又不舍得不信。
女孩輕輕掙了一下想要起身,薄悅生卻輕摁著她的小身子,“乖,別動,還沒衝幹淨,水會流進耳朵裏的。”
沁寶便不再動,由著他用蓮蓬頭裏溫和適宜的水將她的長發衝洗幹淨。
沁寶被他抱出浴缸時,身子軟軟的,熱乎乎的。
他將人放在地下,沁寶這時候麵對他,儼然不再有方才那般難為情地緊張感。
隻是繃直了腳趾,有點羞怯地垂著腦袋。
薄悅生取了很大的浴巾將她裹住,又用柔軟的小浴巾幫她擦幹頭發。
末了,他捏了捏妻子的小臉,“乖,走到外麵的梳妝台坐一下,我換個衣服。”
沁寶走到外麵,在鏡子前坐下。
薄悅生很快穿了睡袍出來,拿起風筒替沁寶吹頭發。
沁寶一動不動地坐著,大眼睛呆呆萌萌地望著鏡子裏耐心幫她吹頭發的男人。
薄悅生將她頭發吹到半幹才察覺她正盯著自己看,便衝鏡子裏地小東西笑了笑,“看什麼呢,傻乎乎的,你老公是不是特別英俊。”
沁寶咬著下唇,一雙烏黑的眸子像是思索良久,最終認真地點了點頭。
是啊,老公好帥的……
沁寶看著他的臉,心裏很明白他與自己是不同的。
完全不同的兩類人。
簡直是雲泥之別。
薄悅生這樣的人,哪怕他並未享有當下的出身,單憑他自己,自然也是這個社會中最高高在上的人物。
有些東西恐怕真是生來注定的。
他隻是隨意的一個姿態,就明顯與平凡的人並不相同。
沁寶覺得,的確就是雲泥之別。
大部分的人生來平凡,就比如她,平凡不止,甚至還有缺陷。
可是薄悅生這樣的人,生來就注定能呼風喚雨,他的樣子就旁人不同。
他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求而不得?
沁寶心裏打著小算盤計算著,覺得除非是一個女人早有感情深厚的愛人,也許求之不得。
剩餘的所有,就好比她這樣的普通女孩子,隻要他想要,前仆後繼,紛至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