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把自己視為帝王一般的存在,完全不在乎世俗的法律和道德,完全遵循自己的一套規則。
他成了製定規則的人,即便她認為有些規則不甚合理。
偏偏這個世界上……
好似除了她,沒有人敢說他錯了。
沁寶有點茫然。
自己的老公很強大是一件好事,可是為什麼她越來越害怕……
薄先生的臉色冷了幾分,但語氣仍是克製,“沁寶,你沒有必要同情那些人,那些都是傷害你的人,明白麼?”
“他們沒有傷害到我,隻是嚇唬我而已!你的做法太殘酷了!”小女孩激動起來聲音又尖又細。
她久久凝視著薄悅生的俊臉。
熟悉又陌生。
很多很多的片刻,她覺得自己的丈夫是全世界最有溫柔最耐心大男人。
因為他對她溫柔又寵溺,也很少見到他對旁的人發脾氣。
可是有些事情,她真的不能理解。
比如那樣對待蘇清宛……
又比如今日。
就算他患有偏執症,難道這和偏執也有關聯麼?
按照婆婆的意思,他隻是喜歡控製自己的愛人。
那麼頂多就是控製自己,甚至傷害她好了。
為什麼對待傷害過她,或者意圖傷害她的人,要殘酷至此……
沁寶心裏漸漸生出些許暗示。
也許他並不是偏執。
他隻是占有欲作祟。
他覺得她是他的所有物。
所以隻能他來操控她的人生。
就算她做錯了事,也隻有他可以親自懲罰。
旁人不能碰她一下,否則就是觸犯了底線,罪無可恕。
這不是愛,這是占有。
也許他並不是出於多麼疼惜她愛護她的本能。
他隻是覺得有人膽敢觸碰他的權威,這是大忌。
薄先生右手握拳,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已然十分不悅,可是麵對自己的小妻子,仍是壓著脾氣耐著性子給她講道理。
“乖乖,你有同情心,有憐憫心,這都是優點,但是這些東西都隻適用於值得同情值得憐憫的人,而不應當浪費在這些人渣身上。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太多了,你是同情不過來的。”
“沁寶,你覺得他們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傷害你的事情,是,你說的沒錯,不過就是嚇唬了你。但這不代表他們不想做,如果今日你隻是一個普通的大二學生,他們會對你做出各種你難以想象的事情,不要以為他們很年輕,年輕不代表善良,不代表他們有底線。如果不是畏懼你的身份,你應該能想象他們會做出什麼,嗯?
沁寶無助地搖搖頭。
心裏茫然又絕望。
好吧,就算這些人都是喪盡天良的壞人。
他說的不無道理。
如果今天他們不是畏懼她身後的男人,如果她不是蘇沁寶,隻是喬蕎那樣家境普通的大學生。
招惹了那些高幹子弟混世魔王,也許會怎樣?
被打一頓?還是被輪?
她雖然比較單純,但是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可即便如此……
難道我們對於壞人的態度,就必須如同壞人對待我們一般?
“我不嚴懲,如何能放下心,如果他們再傷害你一次呢?這次你還能這麼走運麼?對於這種人不能手軟,沁寶,你還小,等你再大一些,會理解我的。”
薄先生把她視為自己的小女兒一般,像個年輕的父親,耐著性子循循善誘。
沁寶凝視他的眼睛,心在顫抖,“薄悅生,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了,算了吧,你讓我覺得,你一點人性都沒有……”
她話音未落已經意識到自己失言,小小的身子顫抖起來。
眼見著薄先生臉色驟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撒腿逃跑?
男人臉上的溫柔盡數消失殆盡。
他猛然起身,被她傷人的話氣得不知所措,忍耐數秒,破天荒地衝她爆了句粗話,抬腳在她坐著的沙發下方狠狠一踢——
“蘇沁寶,你再說一句試試!”
沁寶被他突如其來的暴力行徑嚇得快哭了,唇瓣蒼白無色。
“你這是在針對我,針對疼你愛你護你恨不得為你去死的丈夫!欺負你的人不是我,你卻遷怒於我。蘇沁寶,你是不是覺得我可以任由你踐踏?”
沁寶咬著唇,無助又倔強。
她勉強與他對視,“我……我沒有遷怒你!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你讓我害怕,你真的會疼我護我麼?為什麼我覺得,好像做了令你不痛快事情的人,下場都特別慘烈……如果是我呢,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麼在你眼中不可饒恕的事情,你會怎麼對我?”
男人危險地眯起眸,捏著她的下巴冷笑,“你猜,是不是覺得我變態到能把自己的老婆賣進窯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