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太困太累,疲憊得不想再動彈,所以才會在他懷裏睡著。
自始至終,她都不敢睜眼。
因為眼睛裏熱熱的溫度,那麼濕潤。
隻要一睜眼,一定會有很多不該存在的液體全都湧出來。
那麼她就會袒露自己的內心。
伍先生的動作很熟練。
這麼多年,他不曉得給姚汀吹過多少次頭發。
可能成千上百。
這大約是第一次,在沒有做過愛的情況下,他抱著她暖暖的身體,耐著性子替她吹頭發。
伍賀南心中感慨萬千。
姚汀心中卻是滿滿的回憶。
過往的歲月裏,其實他們之間溫情的時刻並不少,反而是很多很多。
她幾乎對這個人分享了自己的一切。
她的開心,她的興奮,她的沮喪,她的痛苦。
包括她的童貞,包括她的身體。
除了最開始的反抗,後來的許多年,她都認命般,更像是墮落般地,縱容他。
任由他狠狠撞擊在她靈魂深處,撞擊在她心上。
如果說伍賀南是摧毀她人生的魔鬼,那麼她就是魔鬼的幫凶。
汀汀本來一點困意也沒有。
可是風筒的溫度暖暖的,頭發吹到差不多幹了的時候,伍賀南調至暖暖的微風。
她莫名地被困意席卷,睡著了。
夢裏,她夢見了自己十七歲的那個仲夏夜。
那時候她視伍賀南為猛獸,明知道他心懷不軌,卻不得不與他同在一處屋簷下。
她逃了很久,本以為伍賀南會畏懼她爸爸的權威,也會考慮到她尚且年幼。
沒想到她才十七歲……
就被他毫無預兆地撕碎了裙子。
那個晚上她從抵死抗拒到被迫屈從。
最後她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都喪失了。
伍賀南給她洗了澡,然後也是這樣抱著她,替她吹幹了頭發。
不知不覺中,竟已經熬過來五個春夏秋冬。
沁寶和Fausina通話過後又沒了睡意。
她好幾日沒有住在主臥了,平日裏看劇用的iPad甚至還放在客房。
她懶得下床去拿,又或者說,不想離開主臥。
萬一婆婆又想留她一起住可怎麼辦。
她現在……
隻想和自己的老公睡在一起呀。
沁寶打開床頭櫃,發現自己讀到一半隨意亂丟的幾本書都被薄悅生整整齊齊地擱在抽屜裏。
她拿了一本出來,隨意翻看讀了一會兒。
一段時間過後,薄悅生推門而入。
見到沁寶開著台燈看書,他似乎有點驚訝,“你怎麼睡醒了?”
沁寶沒說自己是被老師打來的電話吵醒的。
她軟綿綿的小手手衝他招呼,“叔叔你過來嘛。”
薄悅生在她那一側的床邊坐下,沁寶厚著臉皮湊上去,主動用自己的小臉貼在他掌心裏。
“叔叔,你要幫我轉學嗎?”
薄悅生沒有回答。
“嗯?”
他輕咳一聲,“你不願意轉學?”
她心裏是不願意的,又怕忤逆了他的好意,他會不開心。
斟酌了半晌,她軟綿綿地道,“我……就是有點舍不得晉大的同學朋友,而且也熟悉了嘛,我不想去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