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寶瞪大了眼睛,霎時間,隻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要停滯了。
他說什麼?
他在說什麼……
沁寶瞪著眼睛,連哭都來不及哭,眼淚就像崩潰的堤壩湧出大量的液體……
她顫抖著小手輕輕碰他的大手,“你別嚇我,求求你別嚇我,叔叔,你饒了他好不好,求求你饒了他吧,我說的都是真的,是我鬼迷心竅,是我央求他帶我走的,就算他也有錯,那罪不至死吧,求求你了,從前我求你的時候,你從來沒有聽過我的,那時我不敢,也不想跟你爭執,我就求你這一次,唯一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求求你放過他,放過謝家,我不是沒能跑掉麼,無論我逃去哪兒,天涯海角,你都能找到的,既然如此……原諒謝景言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無助的女孩哭得聲淚俱下。
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她腦子裏閃過的情景太多。
蘇清宛被****,她是事後才知情的,已經沒有辦法勸阻,何況後來還因為這個同他發生過激烈的衝突。
沁寶為蘇清宛的事情特別惋惜。
原本她與這對母女雖然感情不佳,可好歹,總覺得爸爸沒了,她還有家,還有兩個不怎麼親的親人……
不怎麼親的,總比沒有好啊。
何況,她喚蘇清宛為姐姐喚了十幾年。
在她心裏,是早已經將她視為同父異母的親姐姐的。
血濃於水,無論如何,同是蘇家的女兒。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過,她再也不可能和蘇清宛修複姐妹感情了。
她們徹底被毀了。
還有她在學校裏被人欺負,他的反應過激,處理手段過於狠毒。
她也不是沒有勸過,可惜都是徒勞無功。
這一次,她必須保護謝景言。
不僅僅因為她欠他的,更因為謝景言是她的至親好友。
她不能再失去了。
再失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沁寶覺得自己從前幾次都表現得比較軟弱,她說出反對的意見,薄悅生沉下臉來教訓她,她就不敢堅持自己的觀點了。
但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哪怕她自己死了,都不能讓謝景言死。
她已經虧欠謝家太多,不能再欠人一條命了。
如果謝景言真的因此沒了,那麼她也活不下去,她會崩潰的。
沁寶一遍一遍地哀求他。
薄悅生一開始態度嘲諷,到了後來,被她聲淚俱下的樣子大約是折磨煩了。
他揮手甩開她,“看來你是愛他愛的很深,這種時候,你不怕自己死,倒是怕他死,蘇沁寶,要不要我給你一槍送你下去,讓你陪他做鬼,我給你們辦一場冥婚如何?活著的時候,你們這對苦命鴛鴦叫我拆散了,現在死了,我送你們一場圓滿,如何?”
沁寶看著他的眼睛,心裏一遍一遍思索他的話。
謝景言應該不會已經沒了。
以薄悅生的性格,謝景言誘拐他太太私奔,他就算單純為了解氣,也該叫人狠狠折磨他一段時間再給他個痛快。
沁寶心裏有了比較冷靜的判斷,抬起手背抹了抹眼淚。
她靜靜地道,“我要謝景言活著。我是你的妻子,我做錯了,你怎麼折磨我都行,你可以把你能想到的一切折磨女人的方法用在我身上,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任你折騰,除了這樣……我也不懂還能做什麼讓你消消氣。我就隻有一個要求,求你放過謝景言,放過謝家,他們很無辜,他們真的太無辜了……如果,如果謝景言死了,”
女孩固執卻又冷靜地一字一句道,“那我把命賠給他,一命賠一命吧,就算是我的業障。”
薄悅生被她氣得渾身發顫,隻差抬手給她一記狠狠的巴掌。
他危險地眯著眸,“蘇沁寶,你******威脅我?”
沁寶垂著眸子,聲音有點絕望,“我哪敢威脅你,我不過就是懇求你……”
男人把玩著腕表,半晌,似笑非笑地瞥著小女人臉蛋上決絕的神色,眸中更冷了幾度。
“你願意把命賠給謝景言,那就去死吧,我攔著你做什麼,隻是不知如果蘇曄知道他捧在掌心的寶貝幼女,為了女並頭搭上自己的性命,會不會氣得從墳裏跳出來。”
這話叫沁寶無比震驚,忍不住扭過頭看他。
她的一顆心也漸漸地涼了。
薄悅生太了解她。
她活下來委實不容易,她不能輕易死,至少要替爸爸活著,盡可能為爸爸延續香火。
所以她雖然說得決絕,卻很難真正為誰去死……
沁寶心中無比地絕望。
她想要阻止薄悅生,似乎從來都是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