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間屋子裏都充滿了羞恥和愚蠢的味道。
沁寶覺得自己真的不能更賤了,怨不得薄悅生罵她。
天生的……女表子……
這世上有幾個男人願意用這種字眼羞辱自己的妻子。
她這次是真的相信,薄悅生不會原諒她了,否則也不能脫口而出這種話……
怕是對她厭惡到了極限,她卻沒有半點眼色,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於他,他才會忍無可忍說出來吧。
她不能在這間房裏多待片刻,隻覺得呼吸困難,心口更是陣陣抽搐般的絞痛。
女孩狼狽的裹著浴巾,倉皇地衝出去。
她繞著走廊跑了半圈,衝進主臥,將門摔關上。
她應該躲在房裏嚎啕大哭的。
雖然她生來就有缺憾,人生是不可能完美的。
可畢竟是被寵愛長大的,受委屈也就罷了,何況是在自己的丈夫麵前受這種委屈。
沁寶已經沒有時間留給自己掉眼淚,她瘋了一般將自己身上的貓咪裝脫下,換上幹淨的內.衣褲,隨意扯了條牛仔褲和薄毛衣套上,翻出自己的小皮箱。
她要走啊,她答應薄悅生要離開的。
她不能留在這裏礙他的眼了。
薄悅生該是多麼惡心她,惡心到不願碰她,甚至將那種物件往她身上捅……
沁寶不敢再回憶方才那場景。
這樣的屈辱不堪簡直破壞了往昔所有美好的回憶。
他是她的薄叔叔啊……薄叔叔怎麼會這樣對她……
一個小時之前,她還傻乎乎地滿心期待,以為他會原諒自己。
沒想到一個小時後……卻給她一個如此殘酷的結局。
……
薄悅生推門而入時,沁寶正蹲在地上。
她望著眼前空空蕩蕩的行李箱,無助地落淚。
她不僅僅沒有了爸爸,沒有了家,甚至連行李都沒有。
她居然是一個沒有行李的人。
所有的一切,這臥室內所有的一切。
她穿的衣服,她使用的生活用品,首飾盒裏的珠寶首飾……
如此種種,全都是薄悅生買的。
她一分錢都沒有出過,既然要離開,又怎麼有資格將別人花錢買的東西帶走。
她沒臉做這樣的事。
已經喪失了自我,連一顆心都賠給他了。
怎麼能把自己最後一點尊嚴都放棄。
就算這一切都不是她的,就算她什麼都不能帶走。
至少……她的雙腿還是長在自己身上的。
她可以孑然一身地離去。
隻是望著行李箱中,那隻精致的絨麵小盒子,靜悄悄地躺在這隻空空如也的小皮箱裏。
她好想再打開這隻小盒子看一眼。
那是薄悅生單膝跪地向她求婚時贈予她的全美方鑽。
是他說……
是他說等她準備好了,等她再長大一點,就舉行婚禮的。
沁寶心裏一時間真的接受不了她要失去薄叔叔這件事。
她還常常在心裏幻想著自己以後身體好些,能夠為他生兒育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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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悅生被地上那小小的一團身影刺痛了心髒。
他越來越懷疑自己被蘇沁寶傳染了心髒病。
為什麼他的心總是因為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被折騰得一陣陣生疼。
這陣陣抽疼的感覺不是心髒病是什麼?
他盯著那空空如也的箱子,還有那隻戒指盒。
“蘇沁寶,你這是做什麼,私奔一回還不夠,還想再試一回是不是?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把你這雙腿打斷了?!”
他佯裝發怒,聲線嚴厲。
可溫涼深靜的眼睛卻出賣了他的心。
他看著蘇沁寶哭得可憐兮兮自己責備自己的樣子。
心已經軟得無可救藥。
對。
正是無可救藥。
曾經他以為這個蠢笨的小姑娘是他的救贖。
後來才發現,她哪裏是救贖。
她是她的無可救藥。
任何事,隻要和她沾上關係。
談何理智,談何原則。
一切都沒有了。
他什麼都不想要。
一個跟人私奔過的妻子。
恐怕是個男人都會選擇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