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寶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扭過頭看了他一眼。
旋即大概是覺得自己突然看人家有點尷尬，連忙又轉回來，小聲問道，“伍先生……你說什麼？”
伍賀南輕笑了一聲，一邊驅車一邊道，“你應該知道我和薄悅生的關係吧，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上同一間幼兒園，同一間小學，同一間中學，後來甚至還同在一個戰場上。”
沁寶點點頭，“我知道的……雖然他沒有怎麼說過，可是我看得出來，他最要好的朋友，大概就是你和周仲越這幾個人吧。”
男人聲線含笑，“是，所以我們彼此知根知底，薄悅生這個人在圈子裏據傳，是最深不可測的一個，都說他和季紹霆可以類比，我倒是覺得他的性格比季紹霆還複雜，季紹霆隻是冷，加上天生高傲，這也就罷了，性格都寫在臉上，薄悅生麼……我和他最近，卻最不了解他，換句話說，是看不透他。”
沁寶似懂非懂的樣子。
“真是看不透他，雖然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是阿粲的心思可能比海底針還要更無法估量，他從不把情緒寫在臉上，客氣地時候對所有人都以禮相待，也看不出他喜歡誰，討厭誰，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喜好，不但喜好，連偏好都看不出。可能跟家世有關吧，他怕是天生就習慣隱藏自己，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開心的時候，特別憤怒的時候也幾乎沒有。唯一我知道有兩件事令他滿心歡喜……”
沁寶聽得入神，大概是伍賀南的一字一句都是發自肺腑。
無形中縮近自己與小女孩的距離。
沁寶很自然地側著臉看他，而不再感到尷尬。
“一次是兩年前，阿粲娶了一位太太，所有人都沒有見過她，不清楚這位太太的身份，隻知道被他金屋藏嬌，那陣子他的好心情持續了很久很久。有一回我見到他手上拿著一些字跡潦草的本子翻看，我瞥了一眼，沒看懂什麼內容，後來問了慕青，才知道是薄小太太親手寫的檢討書，檢討的內容好像是……嗯，我想起來了，檢討的內容是微積分考了不及格。”
沁寶特別難為情，這麼丟人的事情竟然還被外人知道。
可是為什麼她除了不好意思，心裏竟然，濕漉漉的。
“第二次，就是一個多月之前，他知道自己要當父親了，我從來沒見過他更開心的樣子。”
……
副駕座位上的小女孩終於紅了眼圈。
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樣說來，好像真的是她錯了，就如同薄悅生說的那樣，是她令他空歡喜一場，怎麼還敢同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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