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 審(一)(1 / 3)

“嘩啦”一聲,風門被推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圓扁腦袋露在風門中。頭板看到風門推開了,便笑咪咪的望著探視的人:“是王隊呀!今個您當值?”那個被稱著王隊的隨便應了聲,隻是拿眼往裏瞅。

“起!”二板看到王隊好象在尋找什麼人,便一聲嗬令,大家立即爬起來往鋪下站。“上牆吧@”頭板邊吩咐邊自己也披起衣服往鋪下起身。

說上牆就上牆,一個個都熟悉得什麼似的,一溜排的四肢並攏站好靠在牆上。王隊溜了一眼,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新來的?”

“昨個兒到的!”頭板應聲道。我知道了規距,幸好沒應聲。

“犯的什麼事?”王隊邊說邊取鑰匙,門鎖發出咣咣的響聲。“要提審你啦!”馬板在我邊上輕輕的說。

“報告隊長,還沒問哩!”頭板應著聲一邊向我示意,意思是你就自己回答吧。

“你個扛子,人都進來快兩天了,你還沒問呀?一天都做什麼吃的?哄老子開心呀?”王隊不信頭板沒問過我。說著,號子門就被打開了。

王隊背著手進到號子裏,身後又閃出另一個人,立在號子門口,樣子感覺是在防備我們出逃一樣,表情嚴肅,相貌冷酷的盯著號子的人。

實際上,號子門打開了,可外間的大門還上著兩把鎖哩,要想從這裏逃出去,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除了鐵門大鎖,還有鋼柵鐵網,層層包裹著我們。除了蒼蠅、蚊子之類的可以自由出入,其它的要想進出,就必須同時擁有裏裏外外三個大門的鑰匙才行。

王隊巡視了一圈,便站在了我麵前,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肚子:“這裏頭淨是些壞水水吧?一會就全給我倒出來!”說完就衝頭板說:“沒為難這位小兄弟吧?都是自家人,手續能省就省著點吧!”

扛子見王隊這麼說就答道:“有您這話,誰敢難為自這兄弟呀?您就放心吧!”

王隊再沒說什麼,就走出號子了。

其實賣這樣的人情給我,那都是虛情假意的老套話。真關心的話,在他們動手打我時,完全可以通過話筒喝叱,而不必在此假裝關心了。看來這都是他們玩弄智謀的小手段罷了,不敢當真的。

頭板對我說:“那你就去吧!王隊這人遼著哩!”

我就緊緊跟著王隊往外走,走到號子門,站在門口的那個家夥一側身讓過了王隊,卻一把攔住了楞頭楞腦闖過來的我:“你小子不懂事咋回事?”

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又看看頭板,頭板笑笑的雙手一合,對我揚了揚。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是要銬著我的雙手才能出去呀!便雙手一合往那家夥麵前一伸。那家夥也不客氣,掏出銬子就“誇達”一下銬住了我,還嫌不夠,又往緊扣了扣才放我出了號子門。

我跟著王隊一瘸一拐的走著。頭板在後麵大聲的叮嚀:“把路給我走好了你,別裝出那慫樣,好象你吃了打似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隻好強忍著疼,盡力的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跟在王隊後麵。七拐八拐,穿過了兩道鐵門,來到了前邊的辦公樓裏。一眼沒看好,王隊就不見了。領著我的是那個家夥,看我東張西望的就把我往一個房間裏一推。

屋裏光禿禿的,除了一張大桌和一把椅子就剩一個老虎銬凳了。看光境,那個銬凳就是我的坐席了。我就沒等說話便坐了上去。

這種椅子設計得很獨到。倒象個陝西農村給小孩專做的那種學步馬凳,小孩坐在裏邊安安全全的,不怕掉了出來,大人們因此就可以放開手腳做別的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