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探出艙外一看究竟,一個粗狂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船上的人都通通出來,我們要例行檢查一番”
聽這語氣,朱炔便猜到了十有八九便是藍鯨幫。船艙內的人聽到了喊聲,便拿起了自己的包裹,陸陸續續的走出了船艙。
朱炔遲疑了一下,暗自思忖道:“消息應該不會這麼快的傳到了這裏吧,更何況有誰能夠認出我來呢”想到這裏朱炔便跟著人們走出了船艙。
剛出船艙,朱炔便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頭,橫亙在客船前的是一艘極大的寶船,甚至於比上次藍漠的那艘還要大出一倍,不言而喻這艘船的主人必定是極高的。他抬頭看了一眼寶船的主桅杆上懸掛的藍鯨旗,對於這艘船主人的身份便大致有了個了解,不出意料這應該便是藍鯨幫幫主藍沙的寶船。
朱炔抬眼向寶船上望去,隻見一排頗有氣度的老者站在船舷上,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這艘客船。
“如此說來,藍沙還真是派出了一眾高手想要在荊江上劫我”朱炔心裏暗道不妙,雖然朱炔身上的殺戾之氣頗重,但是他還不至於到了玩命的程度。他四麵環顧想要尋機逃走,但是周邊皆是毫無遮擋的江水,若是此時遁去必定逃不過寶船上那些高手的眼睛。
寶船上放下了跳板,緊接著便下來了一隊人。朱炔挨個望去,看到那隊人中並沒有先前的那名護衛,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朱炔見下來的這隊人個個身著錦衣,一眼便看得出來是在幫中地位頗高之人。然而在眾位身著錦衣之人的簇擁下,一個身著布衣的中年男子倒是顯得格外顯眼。那位身著布衣的男子顯然在幫中的地位並不高,此時在一群錦衣的簇擁之下顯得有幾分局促不安。一步步的向前挪著,打量著眾人。
那位布衣男子雖然走得極慢,兩側身著錦衣的男子早已經顯露出嫌棄的神情,但是卻不敢有絲毫的催促。
慢慢的那名布衣男子移動到了朱炔所在的地方,按順序依次看了過來,待看到朱炔的時候,原本已經無神近乎呆滯的目光似乎一亮,但隨即便掠了過去,繼續向後麵走去。
過來好長一會,那個布衣男子才慢吞吞的走回到了寶船上,對著一眾老者搖了搖頭,老者會意示意客船離開。
客船緩緩地劃離了岸邊,駛入了江道上。這時朱炔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看著身後漸漸遠去的寶船,心裏卻是不由的泛起了嘀咕。冥冥中他感覺到自己像是無形中落入到了一張網中,但是究竟這張網是什麼樣子他卻說不清。
朱炔有仔細回想了一遍,出來逃走的那名護衛之外,確實並沒有其他的人能夠認出自己來了,但是想到寶船上那名布衣男子看到自己的眼神,朱炔就不禁感到有些蹊蹺。
想了一會,朱炔不禁感到頭腦暈暈漲漲的,便不再去理會這些事情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朱炔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他掀開客艙的簾子向外看去,外麵一片夜色沉沉。朱炔抬頭看了一眼懸在半空中的明月,推斷大致是在三更之後了已經。
聽著艙外船槳劃過江水的聲音,朱炔不由得暗暗地想到:“沒想到荊江上竟然可以夜裏行船,不過看這月色,倒是跟白天也差不了許多”
朱炔不覺得又一陣困意來襲,便不再多想什麼了,沉沉的又要睡了過去。朦朧中他仿佛聽到了船舷上傳來幾聲響動,就像是鳥兒落到了船上一般,緊接著劃槳聲便停了下來。
朱炔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側耳聽去船舷上卻再也沒有一點聲音,沒過多久艙外便又傳來了稀稀落落的劃槳聲,與之前的聲音完全不是一二節奏。
朱炔正納悶著,便看到船艙的門簾被挑了開來,隨後船夫便把身子探了進來,四麵打量著客艙。朱炔見狀連忙眯起眼睛看著船夫的一舉一動,隻見船夫打量了一圈見無人醒著,向身後看了一眼比劃了個手勢便躡手躡腳的進來了。
朱炔心裏不禁滿是疑惑,心想大半夜的船夫回到艙中作甚,待船夫走到朱炔對麵的時候,便停了下來輕輕地坐了過去
朱炔佯裝剛剛被船夫吵醒,睡眼惺惺的問道:“老船頭你怎麼過來了?你過來了誰給我們撐船啊?”
“啊……”船夫被朱炔著突如其來的一問嚇了一跳,忙支支吾吾的說道:“撐了一天的船了,換個人休息一下”
“哦……”朱炔也沒有在多說什麼,翻了個身便假裝再次睡了過去。
看似平靜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