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多時辰過去後,龐衝、韓秀芳見林景龍還是未有醒來的跡象,逐使眾人在河邊尋了一處,四麵視野相對開闊的空地,尋了些甘草和柴枝,眾人圍成一圈,搭起了個火堆。
隻見篝火明明晃晃的搖晃著,鮮亮的火焰照的四周一片通明。幹燥的柴火劈啪炸響,星星點點的火星好像磷火一般飄在空中。
而在這段時間裏,不知為何這幾天裏,一直一刻都不曾停歇對龐衝等眾人進行騷擾的夜鷹士,卻也久久未曾再出現,這也使得心裏暗自擔心的龐衝和韓秀芳深鬆了口氣。
等到林景龍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睜開眼再一次看到龐衝韓秀芳等人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林景龍臉上明顯的閃過一絲詫異。
“景龍你總算醒了,真是擔心死我了!”
見林景龍撐著一隻左手,獨自緩緩坐起身來,韓秀芳急忙放下手中柴火,上前扶住林景龍,一臉關切的道。
“我還以為,我死了呢?”
林景龍低頭悠悠的看了眼,自己被換上的一身嶄新青色長衫,和長衫上那空蕩蕩的右臂,臉上卻並沒有流露出龐衝韓秀芳之前擔心的沮喪神情,反而還有幾分淡然笑意。
“景龍,你沒事吧?”
見林景龍如此,一旁的龐衝不禁微微楞了一下,雙眼凝視著林景龍,臉上一臉擔心的道。林景龍此刻越是顯得平靜,龐衝心裏的憂慮不知為何卻越是更甚了幾分。
“衝哥、秀芳,此次我能不死,已經是天大的僥幸了,你們放心,我不會想不開做傻事的!”
林景龍衝龐衝和韓秀芳兩人微微笑了笑,開口說道,頓了頓後,卻又低下頭來,有些語氣低沉的歎息道:“隻是現在,我斷了使劍的膀子,明日再跟著你們北上金陵,怕是要成你們的累贅了!”
“景龍,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可是生死之交的兄弟,是一起磕過頭滴過血的,難道你忘了咱們結義之時說過的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韓秀芳聽了林景龍的話,臉上不禁忍不住麵露微怒之色,出聲斥責道。一旁的龐衝雖沉默著沒有開口,可看著林景龍的臉上卻也有幾分佯怒,心裏也覺得景龍這話說的,實是傷了弟兄的心。
“生死與共,貧富相依!”
林景龍低頭看著腳邊劈啪作響的篝火,抿嘴輕聲呢喃的道。雖被韓秀芳出聲責備,可聽在心裏,林景龍卻忍不住一陣感動,想起自己兄弟三人結拜時說的誓言,林景龍緩緩抬起頭來,眼睛深深的凝視了眼龐衝和韓秀芳,終點了點頭,正色道:“兩位大哥,是景龍的不是,景龍說錯話了,請兩位哥哥勿怪!”
聽到林景龍如此說,韓秀芳臉上的神色才淡然緩和下來,緊挨著林景龍的身體,伸手拍了拍林景龍的肩膀,笑道:“這就對了,以後可切莫再說這樣的喪氣話了,我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兄弟!”
見林景龍一掃頹廢之色,臉上回複往日的神采,一旁的龐衝臉上不禁也浮現出一絲由衷喜色。
“景龍,午時你究竟遇到了誰人?以你的身手,居然還傷在對方手裏,難道夜鷹士中真有修為達到乾坤境的大修士不成?”
龐衝拾起一個柴枝,隨手扔進火堆裏,抬起頭來看向林景龍,臉上神色凝重的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乾坤境?”
林景龍嘴角挪動,微眯著眼看著眼前跳動燃燒的紅藍火苗,略一沉吟,抬起頭後卻是搖了搖頭。
“那你這傷,怎麼會,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韓秀芳一臉不解的扭頭,看著林景龍插話問道。
“夜鷹士中人,單個人的身手都不甚高,可若數人配合起來一起動手,卻好像隱合陣法一般,景龍無能,雖修為已至洞玄中境,可卻是仍無法破陣而出!”
林景龍皺了皺眉頭,看著龐衝和韓秀芳,一臉回憶的歎息說道。
“陣法?”
龐衝和韓秀芳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呼,互相對視了一眼,被篝火映的通紅的臉龐,卻閃過一絲不解。
“恩,確實是陣法。”
林景龍深深的點了點頭,看了眼韓秀秀後,又接著緩緩說道:“夜鷹士原本應該共有九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陣法應該是九離六合陣!”
“早上夜鷹士被秀芳殺了兩人,就剩七人了,九離六合陣本是九人配合而生的江湖殺陣,在江湖上早已失傳已久,沒想到今日在此還能再見此陣。”
林景龍一臉平靜的說著,心裏卻不無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