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為人生極大的問題,萬不可忽略,但是據在下看來,我們中國人,未免把這婚姻一事看得太輕了。……這便是國危種弱的根苗,這便是強種救國的關鍵……
婚姻為人生極大問題,萬不可忽略,但是據在下看來,我們中國人,未免把這婚姻一事看得太輕了。列位要曉得,這便是國危種弱的根苗,這便是強種救國的關鍵,在下萬不敢不來直切痛快的說一番,使我們中國人大家留心留心!
現在的新學家,都說中國的婚姻是極專製的,是極不自由的。
中國的婚姻所以不進步,也隻為父母太專製的緣故。一個人如此說,二個人也如此說,便把現在所有的青年子弟,都哄得什麼似的,都說這中國婚姻,是極專製的,是極要改做自由結婚的。唉!列位,這句話是大錯的,是大錯的。如今且請列位聽我一一道來。
在下今天是要說,我們中國的婚姻,是極不專製的,是極隨便的,因為太不專製了,太放任了,所以才有這種極惡的結果。列位要不肯相信在下的話,且讓在下說幾件最普通的證據[給]大家聽聽。
(一)你看人家有了兒子,到了十幾歲,便說是時候到了,要娶親了。那時候,將來兒子學好不學好,養得活老婆養不活老婆,做父母的都不留一些兒心,一心隻想人家叫他一聲公公婆婆,便是了。
那兒子娶親以後和睦不和睦,相安不相安都不管了。列位,這不是隨便麼?
(二)人家有了兒女,到了年紀,便有那些做媒的媒婆,到女家來開了年庚八字,送到男家去。他到女家便說那男家如何有錢,女婿如何聰明,說得天花亂墜。他到了男家便說女兒如何美貌,女家嫁妝如何豐厚,也說一個錦上添花。列位,你想古人把媒婆算作三姑六婆之一,可見那做媒婆的人,斷沒有一個好的。俗語說得好:“媒婆一張嘴,活的說得死”,你想這樣的人的說話是可以信得的麼?這種人那婚姻大事,豈可付托於他,豈可靠得住?然而我們中國那些為人父為人母的人,看那媒婆說一句,他便聽一句,也不管這媒婆是人是鬼,可信不可信,你想做父母的人,如何可以把兒女的終身大事,付托這種小人。唉!這是專製呢?還是隨便呢?
在我們安徽,這一種媒婆竟是把做媒當做一種專門行業做的,這一種人定是孤獨或是貧苦無家可歸,無飯可吃,全靠這一張嘴騙幾餐酒肉,賺幾個口孽錢來度日,所以這做媒一事,幾幾乎全是那一種下流潑婦的飯碗了。你想人家兒女的百年大事,卻拿去給這種小人潑婦當一件買賣做。唉!這又是誰的罪過嗬!
(三)做父母的,把兒女的終身大事,付托媒婆已經是隨便極了,不料那做父母的,還要把兒女婚姻的責任付與一種瞎了眼睛五官不全的算命先生,開了八字年庚請他推算,合也不合?相克麼?相衝麼?於是那兒女的終身大事,遂決於這瞎子片言之下。列位,一個人究竟有八字無八字,那八字究竟有準無準,這個話說起來,很費時候,如今且告訴列位一句書是:“托於鬼神時日卜筮以亂眾者誅”,這句書出在《禮記》上,意思是說如有人敢借這求神、問鬼、擇日、算命、卜卦等等名目來惑亂人心,這人便該受殺頭之罪,這真是聖王之道。現在那些算命的不是托於時日卜筮以亂眾的麼?隻可惜幾千年來隻出了幾百個膿包皇帝混賬官員,那裏懂得這種道理,縱容得這一班五官不全的瞎子無法無天的作起威福來了,甚至於到了如今竟然把那全國青年男女的婚姻大事,都敢操之一手了。你想放著好好的人不去請教,到要去間那種殘疾的殺坯,這一種做父母的,還是專製呢?還是隨便呢?唉!
這算命的道理,將來兄弟還要痛論一番,列位請少待。
(四)做父母的,隨便到這步地位,也可以算得極頂了。不料那做父母的,還要把這主婚的權利,送給那些木雕泥塑的菩薩,把那男女二人的年庚八字,送到那菩薩麵前,點了香燭,磕了頭,求兩根簽詩,擲一下筶,那簽詩的吉凶,筶的陰陽,便是那男女婚姻的結果了。唉!在下先前不是說過的麼,“男女婚姻乃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斷不可忽略的”,怎麼那做人父母的,自己分明是個人,為什麼倒要去問那冥頑不靈的爛泥菩薩呢?那世界上究竟有菩薩呢?沒有菩薩呢?在下現在也沒有許多時候來說明這條個問題,如今也說一句話:“我現在是極不信菩薩的,是要罵菩薩的要打菩薩的,菩薩如果有靈何不馬上顯些感應,把我的手風了做不得報,使我死心塌地一心信佛,那便是真正有菩薩了。”列位且待至本報第二十五期,要是兄弟還做得報,寫得字,那時候奉勸列位,也不要信菩薩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