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李夢龍正給“怪人”抓頭發裏的虱子,忽然,沉寂多日的牢獄長廊中響起久違的腳步聲。
李夢龍心頭一動,翻身坐好,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須臾,獄卒來到,打開牢門。
李夢龍自覺站起,向前走去。
不成想,獄卒竟一把將他推回,而後手指“怪人”。
獄卒道:“你!跟我們走!”
李夢龍滿臉驚詫,望著“怪人”。
“怪人”反倒一副早已了然於胸的樣子,廢話不多,站起身就跟獄卒走。
隻不過在經過李夢龍身邊時,饒有深意地看了李夢龍一眼。
一夜過去,“怪人”未曾回來。
又過一日,仍未歸來。
李夢龍不覺有些擔心。
雖他與“怪人”並未有太多交情,可能在這種地方相遇,也是莫大的緣分。
況且這一片就隻有他們兩人,彼此“相依”,平日互相挖苦嘲諷,習以為常。
如今隻剩李夢龍孤零零一人,冷冷清清,還真有些不習慣。
“怪人”一連去三日,音信皆無。
直到第三日晚間,“怪人”突然回來,搖醒睡得正酣的李夢龍。
李夢龍迷迷糊糊間,隻覺似有一股暖流流經四肢百骸,賭是舒服異常。
李夢龍正想揉揉睡眼,忽聽耳邊響起“怪人”的聲音。
“怪人”道:“不要動!我正在給你傳授功力,你若一動,前功盡棄,輕則經脈盡斷,淪為廢人,重則爆體而亡。”
李夢龍一聽,雖聽不懂,但見“怪人”語氣少有的嚴厲,卻也不敢亂動。
李夢龍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為何去了這麼久?”
“怪人”道:“屏息凝神,心無雜念,什麼都莫想,待會兒我自會告訴你。”
李夢龍聞言,也不再多問,閉上雙眼,平穩呼吸,感受著體內那道暖流四處亂竄,也不知過去多久。
待李夢龍再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
李夢龍伸展腰肢,發出脆響,四肢百骸,舒爽至極。
李夢龍忍不住輕哼一聲。
忽然,李夢龍隻覺身後似有微弱呼吸聲。
待回頭一看,不由得一聲驚劍
隻見一白須白髯老者正端坐草堆之上,發須淩亂,渾身衣服成碎條狀,耷拉著,其上血跡斑斑,微閉二目,胸膛微微起伏。
李夢龍定睛看了半晌,才認出此人竟是“怪人”。
李夢龍回想昨夜情景,心中已明白大半,不禁鼻子一酸,悲從中來,平“怪人”身前。
“怪人”費力睜開二目,看了看李夢龍,欣慰一笑。
李夢龍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怪人”道:“夢龍,你可願叫我一聲‘師父’?”
李夢龍道:“你到底是何人?”
李夢龍已然帶著哭腔。
“怪人”道:“夢龍,你可願叫我一聲‘師父’?”
李夢龍轟然跪倒,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叫道:“師父!”
“怪人”再次欣慰一笑。
“怪人”道:“我是誰,你不必知曉,你隻須記住,我傳你的這套功法,名為‘戰鼇法’,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北疆水鼇門’第四任掌門。”
“怪人”著,自指間摘下一物,戴在李夢龍指間。
那是一枚質地古樸的戒指,材質不詳,黝黑透亮,其上以藍紋刻著一隻大鼇,藍紋似水凝成,隱隱有流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