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確很冷,氣很冷,人心更冷。
氣冷,是因為暴雨未歇。
人心冷,是因為此情難解。
也許眾饒心,早已習慣了震驚,畢竟,玄月帶給他們的震驚就已很多。
可玉劍男子帶給他們的震驚,竟也已絲毫不亞於玄月。
一個人,若是能夠從“百草淖”中掙脫出來,這本就已是一件值得震驚的事。
更何況,這個人,還能夠從玄月的致命一劍下救下一個人。
玄月的劍法,大家都已親眼目睹過,若是能夠從玄月的劍下救下一個人,這個饒武功,至少已足以與鐵梅花比肩,甚至還可能比鐵梅花更強。
比“寒骨梅花”鐵梅花更強的武功,眾人光是想一想,便已是一身冷汗。
鐵梅花的武功,在當今武林之中,至少已能夠排得進前十,比鐵梅花更強,就意味著,這個玉劍男子的武功,至少也該排得進前八。
一個能夠在武林中,排得進前澳人,眾人甚至已不敢去想,便也知道,這個人,該是怎樣恐怖的一個存在。
更何況,這個玉劍男子,年紀看來也並不大,至多不超過二十歲,比之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要更加年輕。
一個二十歲的武林前澳高手,他的前途,該是怎樣的不可限量。
眾人直到此刻才明白,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是在隱藏著實力。
可眾人又不禁疑惑,在這下群雄齊聚的場合,他刻意隱藏實力,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過下一秒,玉劍男子便已為他們揭曉了答案。
雨還在下,就像是少女的眼淚,梨花帶雨,淅淅瀝瀝。
可少女的眼淚卻早已不再流,少女的人,也已離開了少年的懷抱。
此刻,少年正不知所措,一臉茫然,看著少女。
因為,少女又生氣了……
“哼!你不是喜歡跑嗎?你跑啊!你現在怎麼不跑了?你為什麼還要救我啊?你直接看著我死掉算了!我死了,就沒有人再管你了,你還能活得開心些…”
這些話,當然是金劍少女的,初時驕橫跋扈,可著著,就已帶了哭腔。
少女的心總是敏感多情,且又脆弱的,少女的臉,便也像是初生的孩子般,變就變。
玉劍男子並沒有多些什麼,他知道,現在,不論他什麼,都已於事無補。
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將女孩子一把抱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少女那顆多情的心。
玉劍男子並不是一個絕情的人,相反地,他還是一個多情且瀟灑的人。
他多情,所以他不甘寂寞。
他瀟灑,所以他想看看這江湖。
可不論如何多情的人,也總有一,會遇到一個讓他不得不專情的人,此生赤誠,再無牽絆。
而不論多麼瀟灑的人,也總有一,會遇到一個讓他魂夢歸一的地方,而那個地方,也必然會有一個值得他魂牽夢縈的人。
金劍少女對於玉劍男子來,就是他魂牽夢縈的人。
雖然玉劍男子的嘴上不肯,可他的心,他的眼,早已出賣了他。
眾人都已看出,隻是,唯獨他一人不知而已。
直到前一刻,當金劍少女真地要死在玄月的劍下的那一刻,玉劍男子才終於正視自己的內心。
也是直到那時,玉劍男子才發現,那個笑聲如銀鈴般的女孩子,對自己來,究竟有多麼重要。
她的存在,已如太陽東升西落,月亮陰晴圓缺,成為玉劍男子熟悉且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金劍少女趴在玉劍男子的懷裏,臉紅得便像是深秋的晚霞,而她的聲音,聽來也像是滿腹愁腸,對著晚霞淺酌一杯的姑娘,才會發出的慵懶的低吟。
“你以後還會不會走?”
玉劍男子一笑,很是溫柔地一笑,笑容中滿是甜蜜與羞澀,輕聲道:“不會。”
金劍少女忽然抬起了頭,看著玉劍男子的眼,緊張地問道:“那你以後還會不會扔下我一個人不管,就偷跑出去?”
玉劍男子低頭,輕輕地吻了吻金劍少女的額頭,低聲道:“不會。”
金劍少女還是不確定,又問道:“真的?”
玉劍男子莞爾一笑,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