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一下眼的時間,可以出幾次劍?”
“那要看眨眼眨得有多快…”
“也要看劍有多快…”
……
……
秋風如刀,刮得人麵皮生疼。
霓歡現在的麵皮就很疼,隻不過,卻不是被秋風刮得,而是被劍氣刮得,是被魏何的劍氣刮得。
霓歡也不得不承認,西域楚門的劍法秘術果然有其獨到之處,隻是太過陰毒了些。
一陣劍光閃過,霓歡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向後退了三步。
魏何道:“師叔,你老了…”
霓歡卻不以為意,撣撣衣上灰塵,笑道:“侄兒,可否聽過一句話?”
魏何道:“請教。”
霓歡道:“薑還是老的辣…”
魏何道:“師叔此意,是有法子破我這‘血劍咒’?”
霓歡道:“或可一試…”
魏何道:“如此,師叔請…”
霓歡不再話,忽然閉目,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魏何也就靜靜地看著他。
霓歡幽幽道:“不知你可曾聽過‘虹衣流彩’?”
魏何一驚,詫異道:“本門絕學,自是聽過,難不成師叔你…”
霓歡道:“浸淫此功數十載,前幾日,方才有所感悟…”
魏何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悟?”
霓歡道:“如夢似幻,如假若真…”
魏何驚道:“師叔神功已大成!”
霓歡道:“大成談不上,隻是略通一二…”
魏何正色道:“請師叔教我…”
霓歡聞言,緩緩舉起劍,道:“所謂‘虹衣流彩’,不過是一種幻術…”
魏何疑惑道:“幻術?”
霓歡點點頭,忽然大喝一聲,道:“你且來看!”
話罷,霓歡的人,忽然已閃電般地衝向魏何,其形若鬼,其影如魅,陡然之間,便已來到魏何麵前。
霓歡隻有一個,劍也隻有一把,可在魏何的眼中,霓歡卻有十個,劍卻有二十把。
十個霓歡,二十把劍,一個霓歡手持兩把劍,同時向著魏何刺來。
魏何此刻真想好好地揉一揉自己的眼睛,然後仔細地看一看,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可他已沒有時間,霓歡的劍,根本就不給他揉眼睛的時間,更不給他思考的時間。
遠處的篝火,焰頭忽然跳動了一下,就在這火光明滅之間,霓歡的劍,已經抵在了魏何的咽喉處。
霓歡自始至終隻有一個,劍,自始至終也隻有一把。
魏何看了看映在劍身寒芒中的自己的臉,忽然歎了一口氣,歎了很長的一口氣,道:“這,就是‘虹衣流彩’…”
一句本該是讚美讚歎的話,可聽在別饒耳中,卻像是充滿了濃濃的哀怨與不甘。
霓歡盯著魏何,看了很久。
劍光一閃,霓歡收回了劍,略帶惋惜地道:“這不是真正的‘虹衣流彩’…”
魏何道:“這是幾重的‘虹衣流彩’?”
霓歡歎道:“一重…”
魏何身子一顫,似有些不敢相信,可隨即,他便露出了釋然的表情,道:“一重的‘虹衣流彩’,竟已如此恐怖,真正的‘虹衣流彩’,又該是怎樣的一種模樣…”
霓歡聞言,仰首向,眼中似有無限的遺憾與無奈,道:“亦真亦假,無影無形…”罷,霓歡便不再話了。
魏何也不再話,兩個人,便望著滿繁星,發起呆來。
魏何忽然問道:“倘若,我在你出劍的一瞬間,先發製人,你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