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楚門。
一處幽暗的地穴,一扇殘破的柴門,三個形容枯槁的老者,全身赤裸,盤膝而坐,閉目凝思,在他們的腳下,是森森白骨,已積了半尺有餘,有的白骨,晶瑩潤澤,有的白骨,已有些發黃,還有的白骨,上麵竟還沾染點點血跡。
整個地穴,都是由這數不清的白骨累積而成的,而這三個老者,竟還能穩坐其中,絲毫不受影響。
一股若隱若現的血氣,在他們三人中間遊走,凝成一團,又散成一片,隨著他們三饒呼吸,此起彼伏,極有韻律。
良久,三人中,那個看起來年齡最大的老者,忽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中兩道精光,緩緩消逝,一雙泛紅的眼,也已漸漸複歸清明。
“有人來了…”他向地穴外望了一眼,道,雖然,什麼也沒有看見。
“我已知曉,殺氣極重,想必來者不善…”另外兩個老者中的一個,緩緩開口道。
“無妨,還有楚門其他長老在,用不著我們出手…”剩下的那個老者也開口道。
年齡最長的那名老者忽然輕輕地一擺手,道:“這些人,來頭不,我甚至在其中,聞到了幾個熟悉的味道,相必是故人來了…”
坐於最下首的老者忽然怒道:“大哥,要不我去將他們殺了,免得他們擾你我兄弟清修…”
“也好,三弟,你要速戰速決,我們的功法,已到了緊要關頭…”
被稱為“三弟”的那人,猛地站起了身,手中抓著一隻骷髏頭,隻微微一用力,便將那隻骷髏頭抓成了粉末,隨風散去。
“大哥,二哥,我去去便回…”
……
……
楚行望著董必平,胸口不免又隱隱作痛,那一錘所致的傷,直到今日,還未痊愈。
他又向董必平的身後望了望,歸海潮生,無劍,這兩位,在之前的戰鬥中,他都已見識過,也是絲毫不亞於董必平的強悍存在。
可他這裏,隻有他與楚沙,楚至兄弟三人,另有兩位長老,對付一人已是吃力,更不要,旁邊還有虎視眈眈的青牙黑獒二人。
現在最為明智的選擇便是棄府逃跑,待到父親歸來,再將他們驅逐出去,可楚門子弟,又豈能臨陣脫逃?無論如何,也隻能硬著頭皮戰鬥,哪怕最後戰死,也不愧為楚門子弟。
想到這裏,楚行猛地提起大鐵椎,直指董必平,喝道:“來吧!今日,你的對手,便是我!”
董必平眼帶笑意,看了他一眼,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鐵錘,道:“好吧,今日,你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
……
……
無劍微笑著,看著楚沙與楚至,對著一旁站立的歸海潮生道:“這兩個鬼,你先挑一個吧…”
歸海潮生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神情滿不在乎,語氣頗為不耐煩地道:“隨便…”
罷,他便一個人扛著大刀,坐在一株老樹之下,閉目養神。
無劍看著他走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接著,便轉過頭對楚沙與楚至笑道:“他那人,就那樣,雖平時冷漠了些,其實,心腸還是不錯的,很有一番古道熱腸,俠義之風,這樣吧,你們倆挑挑,誰想跟我打,剩下的那個人,再去找他打,如何?”
楚沙與楚至互相對視一眼,那眼神,便像是在:“這人莫不是個傻子?不是傻子,便是瘋子…”
無劍見他們倆半晌未動,一句話也不,便不由得歎息著,扶著額頭,道:“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都想要跟我打,不想跟那邊那個無趣的榆木疙瘩打,一時間難以抉擇,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們個機會,你們兩個,打我一個,也免得你們為難,如何?”
楚沙與楚至又互相對視一眼,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狂喜,兩個打一個,勝算,總算是大些。
因此,這一次,他們的動作倒是出奇地一致,兩個人一同點零頭。
無劍見狀,喜不自勝,大笑著,看著不遠處的歸海潮生,喊道:“哎,這你可不能怨我啊,是他們兩個非要跟我一個打,可不是我不讓給你啊…”
歸海潮生將大刀自背上取下,插在麵前的青磚裏,卻是連看都沒有看無劍一眼,便像是未曾聽到他話一般。
無劍自討沒趣,白了歸海潮生一眼,接著,便又笑嘻嘻地看著楚沙與楚至,搓著雙手,弓著腰,微笑道:“你們是想一個一個來呀?還是兩個人一起來呀?這樣吧,還是你們兩個人一起來吧,兩個人一起來,兩個打一個,還能有趣些…”
楚沙與楚至再次對視一眼,也不多廢話,倆人提著劍,便向著無劍衝了過來。
無劍興奮道:“哦?使劍的?我喜歡…”
罷,他右手緩緩地握住劍柄,微眯雙眼。
忽然,一道銀光閃過。
楚沙與楚至兩人便愣在原地,兩人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劍,斷成兩截,掉落在地上。
快,實在是太快了,楚沙與楚至兩人甚至都沒有看清他的劍,更沒有看清他是何時出的劍,隻覺一道劍光閃過,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手中的劍,便已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而對此,他們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