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六娘子還得等十多天才能好全,寂寞的都能吟出詩來,卻絲毫不影響郭家買官的進程。
沒過兩天,潭洲刺吏就親自派人來收郭家的糧,順便邀請郭榮兄弟一起去喝酒,都督的麵子真的是大,刺吏怎麼能不賣麵子呢。
雖說現在社會文人已經比武夫有一定地位了,可也要看上層穩不穩定啊。
皇家都沒決定是要姓武還是姓李,底下人自是不好決定自己的屁股坐哪邊。所以武夫手裏的權自是穩穩的不動。
說不定萬一哪天站錯隊,武夫都能救自己一命。
刺吏一打聽郭家底細,原來是走內院關係的,聽說都督家有母老虎,管的都督看到女子都捂眼,那定是萬萬不能慢怠的。
所以都督一張嘴,刺史緊跑腿。
一回到府裏,馬上找人聯係郭家,革命當然就是請客吃飯。
要緊的是,糧食一籌備好,那功勞可就妥妥的歸自己頭上了,到時說不定可以換個腰帶係。
又馬上請人去找自己師爺。做什麼?當然是看給個什麼官最好,最合適,對雙方最有利。
師爺不是一般人!都不用摸腦袋,隻摸摸胡子,張口就給出了主意“做個什麼亭長的怕是不合適,郭榮有武藝,就給個曹參,如若再有點文才,做個小小縣令也是極有麵子。”
官位好說,具體的職位那就要詳談了,有些官聽起來都是差不離,做起來待遇卻遠遠不同。比如像他這刺吏之位,他這個刺史就比黔洲刺吏可要好的多,那是窮鄉僻壤,一毛不生之地。
大家急吼吼的都去行動了。
官場上如何運作,六娘子自是不會知道,即使她曾經在一個極為現代的社會工作生活過,可也沒進過官場沒做過公務員的。
更何況現在又是買官,從來都是隻聽過,沒見過。
她倒是很想打聽打聽,不過一提起此話頭,楊氏就說“女兒家的,聽這些有什麼用,此事自有你將來夫婿操心。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郭六娘一聽到這話,牙就會痛。倒不是說她正在換乳牙,時不時的痛,而是一聽到夫婿二字,心裏火啊燒的那個旺,燒的恨不得把自己都****了!
想想,還是讓牙全掉光了好,讓那個李玉明娶個無牙女!!卻又明知自己的牙都會好好的長起來,這個願望便有讓她產生了無法實現的痛。
其實,大部分的時候,隻要一想到以後,六娘的心情就像那冬日的月亮,死寂寂,冷嗖嗖,一點兒也沒有對未來有所祈盼。活活像個閨中怨婦。
她看著院子中花盆裏那些隨風搖擺的花草,就覺得自己的心,跟著花兒的動作一晃一晃的落不到實處,日子是過的如此沒希望。
都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怎麼嫁給那個惡人。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難道豁出去也修道去?萬一修成仙了,咱可不就不歸月老管了麼。
其實變成鬼,也不歸他月老管,不過想到秦廣王那意思,六娘又歎口氣,唉,地府也不愛收留她啊。
你說一個人活到這地步,有啥意思呢。
其實如果沒人和六娘說李小公子這事呢,估計郭妍還想著自己和他天高地遠,興許一輩子都不見麵了,那次純屬意外。
可醒來沒幾天,就有人和她說,她暈的那兩天,那人也在。
再聽和尚說可能六娘和李公子有緣時,還沒等自己暴走,郭家人都陰沉著臉不吭氣了,擺明了不願!
命雖然是天定的,可路卻是要自己走的。
看著手裏的匕首,郭妍拔出鞘來看看那發出幽冷光芒的劍鋒,長歎一口氣複又捅回去。
這把鑲滿了各種寶石的華麗麗的匕首,怎麼看上去都像條五彩斑斕的毒蛇,還呲著尖尖的牙齒,衝著她吐信子。
郭妍曾試著把它故意丟掉,然而當天晚上她就發燒了。
那把匕首已然變成了一條繩索,而且還是專門用來對付她的。
雖然此事不了了知,不過一提到夫婿二字,郭妍就牙疼,頭疼,渾身疼!
春妹早已練完功回來,手裏正準備拿衣服換洗,聽見六娘在那兒唉聲歎氣,忙跑過來。
“六娘子,你不是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麼,現下也不用急,再過兩天你就可以行動自如了”。
她又稍稍猶豫了下“聽說家裏又要添人了,不知還要不要小丫頭”?
六娘懶懶的沒動,嘴上還是回了“說是給我們幾個姐妹添丫頭,出去的時候威風,可以嚇唬人”。
郭家人一提六娘的事還心有餘悸,所以無論如何,也要給她們幾姐妹身邊添人。獨狼還怕群犬呢。
春妹到是讚同這話,一個眾人環繞的娘子,那是比身邊就一丫頭的娘子更讓人做事掂量著。人多勢眾的背後往往都是有讓人懼怕的後台。
六娘見她好像還有話要說,一想明白了,不就是春妹的堂妹嘛,反正家裏找別人家的也是找,找她家的也是找,不都一樣!
於是就和春妹說“你放心,你堂妹的事,我和娘提過了,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