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就像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且執行者眾多,可能你不知道哪個人傷你最重,哪個人傷你最痛。
當將軍問六娘的時候,六娘隻是很平靜的問“流言?有關誰的?”
將軍沒有看六娘,隻是走到院中石凳坐下,示意六娘也坐過來。
他才接著說道“崔娘子,你可知道這人?就是你要潭洲時崔都督死了,為了救九公主被蛇咬了,傷重不治死了”
六娘看著將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那平靜的臉上有著一種特別的滄桑。想起李玉明佩服的眼神,將軍肯定是身經百戰的,他怎麼會認為這事是流言呢?
將軍又接著道“有人說你給太常寺太仆寺兩位少卿之女下毒,生生毀了兩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你怎麼看此事?”
六娘沒吭聲,說有這事吧,自己確實是默認了此事,隻是沒有想到後果會如此嚴重,如沒有這事吧,偏偏自己當時與之在一起。等等,為什麼將軍與十娘都沒有提到三娘,三娘難道沒有事?
將軍看六娘臉上神情變來變去,最後卻是變成了疑惑,心裏莫名的舒了起來。柔弱的十一怎麼會做此事呢,如果是十娘做的,倒是有可能。不過十娘又非常懂事,肯定不會做出這種沒頭腦的事。
所以也就沒等六娘說話,便說道“兩位少卿倒沒找過我,倒是丹陽郡公曾問過我,可知他是何人麼?”
六娘搖搖頭。
將軍便說“他是李玉明的叔公,皆住在平康坊那邊,去過平康坊麼,金線巷就在那邊”
將軍站了起來,背著手,看著夕陽“明日公主也不知與你說些什麼,如若問起你叔父與我可能對朝廷的看法,你便說你不知就行了”
六娘困惑地問“我本來就不知啊,難道要裝著我象知道一樣麼?”
將軍忽然就笑了,點頭道“人總是要有立場的,要想拉攏無立場的,便不用費那大功夫,隻需時時見個麵,以示親近”
六娘也笑了“父親,我想您肯定多心了,公主隻會問十姐姐,壓根不會問我的”
將軍皺眉“切不可大意,隻談些無關緊要的事便好”
停了一停,又道“你叔母說那日讓你受委屈了,十二處理太不妥當,現在還在罰抄書呢,等著抄完詩經,再向你賠禮”
抄詩經?這家的處罰可真與眾不同。又或者他家男女罰的都一樣麼?
六娘本以為會順便提到自己上學之事,將軍卻閉了嘴,想來老祖宗也隻是口頭上說說,又或者是因著流言又改了主意?
不過想到流言竟然是從李家傳出來的,六娘不知該如何作想,腦子亂成一堆,回去得清理清理。
將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像想起六娘正呆在他身邊一樣,又說道“我看那單子裏有酒,怎麼車上沒見?”
六娘回他“是兩個大葫蘆,我放在莊子地窖裏了,府裏可有保存的地方?”
將軍笑了“府裏也有地窖的,在西側院”
六娘順口接道“莊子上的人都喝自釀的,黃酒。哪天我送個信,讓他們捎過來,放在這邊,來個人倒也可以湊個趣”
將軍點頭“聖上倒是賞賜過我,可惜我還沒喝到嘴,便沒有,你這裏有,倒是可以慢慢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