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堂易林看了銀月一眼,有些不忍,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早在季四娘為了父親放棄世俗奢華生活,甘願來到這個人類備受歧視的血族世界時,哥哥便對季四娘一見鍾情了。那時,父親對季四娘不怎麼搭理,隻看做眾多玩偶中的一個,早就拋之腦後時,哥哥便對我說,季四娘有一天一定會屬於他,他和季四娘才是命定的一對。前一段時間,幾路人馬都願意歸順哥哥,哥哥有望奪位的時候,哥哥很開心的和我說,等他得了天下,他想要和季四娘生個孩子,繼承他的王位,他要給季四娘最高的名分,我當時還笑他,說怎麼可能,那孩子至多就是一個三等吸血鬼,他應該生一個純血種的孩子繼承王位,那樣才符合規矩。他說,那些規矩都太腐朽了,他那麼多年隱忍,蓄積力量,想要坐那個位置,就是為了讓自己能說上話,讓他和季四娘的孩子不會那麼卑微……”說到此處,藍堂易林停了下來,他知道聰明如銀月,應該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眷念的定睛看了銀月一會,接著轉身拖著他那病怏怏的身體緩步向自己寢室走去。
銀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原來季四娘對於藍堂易索來說不是一時貪戀,可以替換的美麗花瓶,而是承載著他所有動力,靈魂,希望的不可替代的港灣。自己毀了那港灣就等於毀了藍堂易索,她苦澀的一笑,自言道:“原來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注定失敗了!”低頭,彎下腰,落下了久違的眼淚,用手捂著自己的心頭,感受那切膚之痛,口中喃喃道,“可是,這裏怎麼辦,這裏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收不回,也複原不了了,怎麼辦,怎麼辦?好痛,真的好痛!”
那一夜,藍堂易林依舊坐在他常坐的大樹邊,默默的看著滿天的箭雨,和那個站在大樹上對著天空一直射箭的銀發女孩。
蠍子沒有想到她回到血城竟然會成為大家吹捧的對象,她的名字現在和血族之王齊名,一並在人們的歡呼聲中反複提起,大家還給蠍子起了一個名字,叫做什麼‘戰神皇後’。
蠍子坐在如同龜速一般前行的馬車裏,一臉無奈的搖搖頭,悄悄挑開一點馬車的簾布,瞅了一眼,在自己馬車前方,腳踏巨大蝙蝠,站在半空中,威風凜凜的藍堂宏宇,不由撇撇嘴,心說道,“這家夥還真是喜歡耍帥!”
看見蠍子挑開馬車的簾布,外麵的歡呼聲,更加強烈了,滿滿的全部都是蠍子的大小名字。害得蠍子慌張的又將簾布放了下來。回頭瞥見盯著自己一臉好笑的藍堂水兒,不由端坐了一下身子,不自然的埋怨道:“需要這麼大的派場嘛,勞民傷財的!要是低調進入,現在我們已經在皇宮了!”
“蠍子,你現在的威望比陛下還要高,這個皇後算是坐穩了。即使哪天陛下厭倦了你,想要撤去你皇後之位,我看全血族的人都不會同意的!毫不誇張的說,你皇後地位的鞏固程度,直接影響著陛下王位的鞏固!”藍堂水兒用她那清脆的嗓音,淡淡的說道。
“不用這麼誇張吧?”蠍子嘴巴抽了抽,說道,“不就是殺了幾個小羅羅嘛!”
“殺幾個小羅羅?”藍堂水兒頓時滿頭黑線,要知道,那場戰鬥簡直可以堪稱是曠世之戰,想起那日晚上發生的一切,至今,藍堂水兒還記憶猶新,觸目驚心,不過她並沒有和蠍子糾結這個問題,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蠍子,你是一戰成名。你知道血族的等級製度是很森嚴的,那些貴族一直為自己的血統而感到驕傲,鄙視那些血統低賤的血族成員。陛下代表的是貴族利益,那藍堂易索手上的那支軍隊,卻都是低賤的血族成員組成,而且,他還妄想提高第四等吸血鬼的地位。前幾戰我們的連連失利,你知道對他們這些貴族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嗎?可以說是恥辱,天大的恥辱,陛下也是迫於這樣的壓力才禦駕親征的。而你,蠍子,卻憑一己之力,收拾了那些低賤的家夥,想想看,你現在在他們心中的形象多麼的偉大,可靠......”說到此處,藍堂水兒的臉色忽然變得輕鬆起來,背靠著馬車,感歎道:“我看你和陛下的婚事是近嘍!就算你和陛下想等等,怕是那些貴族也不會願意等的!”
果然,如藍堂水兒所料,回到皇宮沒幾日,蠍子和藍堂宏宇就接到了一次又一次的上奏,催促他們完婚。對於蠍子來說,這算是一件好事,因為它意味著交易結束,她可以拿到那張地圖,大大方方的離開這裏,隻是藍堂宏宇似乎有意拖延。不過,就算是拖,也拖不了幾日,最後婚禮的日子定在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