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衝聽罷一怔。再看時,那紅影竟然是昨日在酒館之內起了衝突,與惡漢一路的妖嬈婦人。這婦人此刻滿麵風塵,嘴角兀自殘留血漬,頗為狼狽。一隻手提著那小少年後領,惡狠狠的盯著裴衝,卻不見了那力氣頗大的大漢。
裴衝聽這婦人言辭不善,慌忙將許秋攬在身後,虛弱道:“你……你待怎地?”
那婦人見裴衝麵色鐵青、嘴唇泛白,心下已是明白。不由咯咯一笑,幸災樂禍,道:“臭小子中毒了?咯咯,好極、好極!”言罷撫掌而笑。
裴衝冷哼一聲,卻不去理她。那許秋剛才被裴衝本能相護,禁不住心中一甜。此刻乍聞妖婦譏笑,不由一憤,道:“你笑甚麼?”
那妖婦聞言向許秋看去,眼見許秋貌美聖潔,心中竟起了寒意。她冷然一笑,道:“臭丫頭,要你管麼?”
許秋聞言剛要怒斥,卻見那妖婦麵色一寒,喃喃道:“若不是那該死的閹人,我少不得要叫你們好看!哼,臭小子跟我走吧!”話音一落便勢如脫兔般一掌打退了攙扶裴衝的許秋,隨手點住裴衝的‘肩井穴’,而後拎小雞一般將裴衝與那少年一左一右提著後領掠身而去。
眼看那婦人輕易將裴衝奪去,許秋深知此去定然凶險重重,不禁急的驚慌失措,捂著疼痛的左肩向且戰且退的許若水喊道:“師父快來,師弟被……被一個婦人捉走了!”
那邊四人本來正鬥的熱火朝天,乍聞此言不由都是神情一滯,放緩了手中動作。許若水本就心病發作,此刻早已筋疲力盡。慌忙趁機脫離戰團,來到許秋身旁,果然不見了裴衝,忙問道:“秋兒且慢著急,衝兒被歹人擄向何方了?”
許秋泫然欲泣,聞言慌忙向西方一指,道:“便是那邊了!”
許若水聽罷點了點頭,剛要掠身去追,卻陡然心口一疼又吐出一口鮮血來。許秋一驚,忙把師父扶在破廟台階上,自行囊中取藥去了。
這時莫家三煞如風一般掠向西方,邊行邊道:“‘無情劍’果然了得,合我三雄之力竟還不能治你,嘿嘿……改日再來請教,後會有期!”
流光易逝,轉瞬間日暮西山,已是黃昏過後。
“呃……”裴衝隻覺粉身碎骨,全身如散架一般疼痛。他緩緩張開眼睛,卻見此時正身處一座漆黑的山洞內,眼前兀自有那婦人寒麵冷笑。裴衝不禁苦笑,剛欲掙紮起身,卻隻覺半身麻木,這才發現那穴道束縛仍在。
不單如此,胸口更是如萬蟻鑽心,既疼且癢,好不難受。裴衝咬緊牙關,這才強忍住那殘毒的侵蝕。
突然,眼前殘影一閃,而後隻覺全身酸癢,如被無數蛆蟲蠶食一般難受。裴衝不禁呻吟出聲。再看時,原來是那婦人點中了他的‘酸麻穴’。裴衝忍將不住,不斷出聲呻吟。
忽然身旁也響起了痛苦的呻吟聲,裴衝瞅眼一看,卻原來是被那婦人提來的另一名少年。
他二人痛苦難當,難以把持交相痛呼,卻直把那婦人笑的合不攏嘴、花枝亂顫,好似見到世間最好玩的事情一般。
婦人嬌笑連連,直笑的咳嗽起來才強壓住笑意。眸中寒光一閃,狠狠啐出一口血沫,而後抻指連點,將二人啞穴封了,才嬌聲道:“小師弟,你陪這位公子哥兒好好享受享受這酸癢滋味。咯咯,奴家先去打打坐,再來陪你玩耍!”說罷腰肢款擺,向山洞內一處平台走去。
眼看那婦人凝神靜坐,卻直苦了裴衝二人。這使人萬難忍受的痛苦卻連出聲都不能夠,如何才能發泄。
仿佛度日如年,那痛癢直似遙遙無期,短短兩個時辰竟恍如隔世一般。那婦人咯咯嬌笑,度步來到二人身前將‘酸麻穴’與‘啞穴’解了,道:“公子,師弟。滋味如何?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