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罷不由皆相視搖頭,麵作苦色。那雲海川歎了口氣,道:“若觀而今天下,能以一刀之勢擊殺華老英雄的高手怕是屈指可數。如依天鶴道長所述,那凶手又是一等一的輕功高手,如此又縮小了可疑之人的範圍。”
少林方丈道悟禪師接口道:“不錯!以此相推可以得出兩點,一、那凶人輕功極高,二、那凶手的兵刃乃是一把刀。但這江湖上唯一同時符合這兩點的鷂子,宮主已被老衲無禪師叔一招試出,非是凶手,那又有何人還會與這兩點相符呢?”
雲海川聽罷不由心中一動,道:“依在下看來,若不是那風宮主冒險隱瞞了本領,就是這江湖上又出了一名新晉的年輕高手!亦或……似無禪神僧這般不世出的隱士高人暗中作怪也不可知……”
此言一出,少林眾僧不禁皆麵現怒意,冷目相對雲海川,那達摩院首座道通道:“雲施主此話卻是什麼意思?”
天鶴道人微微冷笑,截口先道:“嘿嘿……一語驚醒夢中人,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貧道倒與雲兄一般看法。諸位可以試想一下,新晉的年輕高手如何會有那般神乎其技的本事,能僅一招便殺害了一柄長劍獨步武林的華一劍掌門。若論能有此等武藝者,當今武林除了少林寺的無禪神僧之外,還能有誰?況且……嘿……”
那少林眾僧不禁怒目別視,轉向一臉哂笑的天鶴,道通大師道:“況且什麼……道長何不把話說明白些,看看又要指些什麼!”
天鶴道人道:“無禪神僧身負天下第一的武藝,貧道如何敢亂作定言!隻是……少林寺突然出了這麼一個冠絕天下的神僧,先前竟不知藏了多少年,這等……貧道實在想不出是何等用意!”
道通大師不由勃然而怒,立顯金剛之態,道:“好個天鶴道長,先時便露出了奸詐的本性,而今又要禍亂我少林寺的百年清譽麼?”
那少林方丈道悟大師慌忙喝住道通,道:“妄人!師弟如何又動嗔意,你為達摩院參經禮佛十餘年,還未悟麼?”
道通聞言一怔,合什道:“阿彌陀佛!小僧癡了,罪過罪過!”言罷退而不語。
道悟方丈回身道:“師叔如何說!”
無禪輕輕搖頭,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道:“貧僧潛心修佛,於敝寺藏經閣內研習佛理四十餘年,未曾再入俗世!”,後而不語。
雲海川微微一笑,抱拳道:“諸位高僧莫要多想,在下原本便沒有懷疑神僧之意,倒是天鶴道長誤解了!”言罷一頓,又道:“在下隻是尋思,江湖上可否還有別的不世出的隱士高人暗中使弄手段。無禪神僧為前輩高人,可曾識得似那等樣的先輩?”
無禪細想一陣,方道:“雖也有兩個,當不意為之。”
雲海川道:“大師可否說來!”
無禪道:“自是華山九石岩上的仙人希夷道人,及綿山無為洞中的神和子先生!但那二人一心修道,多年不問世事,皆為清心寡欲得道之人,如何會擅下濁世!”
雲海川等眾人聽罷不答。但那趙大彪卻極為魯莽,突兀道:“還真有這等仙人樣的人物!那希夷道人俺倒也曾多有聽過,確實好比神仙中人。隻不知那神和子是誰,那二位大仙與神僧相比又是孰強孰弱!”
無禪合什,笑而不答。
那趙大彪不分什麼輕重,還要再問,這時山下竟隱約飄來一道黑影。但見那黑影快絕倫比,好似流星趕月,不消三五呼吸竟已與眾人照麵。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隻因那黑影奔行實在太快,一時竟恍如幻覺一般。卻見隔得近了,眾人才分辨得出那黑影竟乃是一名年輕的黑袍客,手提一把棄鞘墨刀,眨眼間便沒了蹤跡。眾人怔然,回身一看那人竟一路上山又不知奔出了幾箭之地,不禁駭然失色,揉眼驚呼。
雲海川定睛看向那人所行之地,但見那茫茫白雪之上哪裏又有什麼痕跡了,一時大驚失色,脫口呼道:“踏雪無痕!這人竟然踏雪無痕!”
眾人聞聽爭先向那雪地上看去,見果然如此,無不目瞪口呆、舌撟不下。少林方丈呆道:“江湖上當真出了這麼個輕功高手麼?這等本事,實可謂神乎其技、驚世駭俗了!”
眾人驀然得見如此神技,竟皆好似癡了。幾家掌門及高手回想自身苦修一生,卻也難及此子輕身功夫之萬一,不禁張口難言。這時也不知誰說了一句“那人是帶刀的!”,方才驚醒眾人。
無禪神僧怎敢遲疑,道一聲“阿彌陀佛!”,未等眾人,當先追向那隻餘一丁黑影的帶刀青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