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禪怔了一怔,他還要再說,這時風雪卻更急了,突然一陣狂風怒號襲過,竟將那峭立在懸崖邊上的獨孤一下吹了出去。無禪心中一緊,剛欲施救,卻赫然發現那獨孤竟似一片落葉、一支羽毛一般隨風飄蕩、揚揚而去了。那單薄的身子竟好似不曾生有分毫重量,教人不可捉摸。
僅餘幾人慌忙趕至懸崖處,直看得張口結舌,那趙大彪罵了一聲,道:“怎能就這般教這小畜生走了!”,他一把奪了雲海川手中幾隻飛蝗石,奮力砸向了那自風雪之中飄飄蕩蕩在懸崖之間的獨孤。
倒確有幾塊石子砸中了飄在半空中的獨孤,但哪知那幾塊疾急砸去的石子非但未曾傷到獨孤,卻反而讓他借著那小小幾塊石子之力又在風中橫移了數寸,當真如重力擊中鴻毛一般。幾人見了直覺驚耳駭目,不禁麵麵相覷,久久難以出聲。
無禪道:“此子這一身神術真乃是曠古絕今、驚世駭俗了!”他卻不敢耽擱,望了望那深不見底的淵穀一眼,道:“阿彌陀佛!若縱任此子在這俗世之中,恐怕不知還要枉死多少生靈!貧僧欲以佛法將其度之,這便隨而請去,諸位可於江湖上散布消息,以助貧僧一臂之力!”待見幾人頷首應下,方才寬心。旋即展開“妙翅明王迦樓羅功”的身法,恍惚之間彷如身化一隻大鵬,延峭壁騰挪而去。
且不管二人又有何糾纏,且說裴衝聽了王兮兮所言,不禁大喜。二人購置了兩匹快馬,日夜兼程,直奔那太姥山赤溪派所在前去。
不日到了福州境內,離太姥山相去不遠,然而曉行夜住,倒使人困馬乏。眼見此城頗為富庶,不但有六街三市,民風亦極淳樸。二人避免衝撞,遂牽馬緩行,待見前方有一家“扶搖酒樓”,裝點頗為儒雅,便交馬趨步走了進去。
這一路行來,有這裴衝相伴,王兮兮可謂容光煥發,心情極好,入店則呼道:“茶博士,可還有雅間與咱們!”
那酒樓人頭攢簇,酒客滿棚,倒是座無虛席。茶博士聞言不由苦了一張臉麵,道:“喲!回稟姑奶奶,您二位趕巧,咱們酒樓生意實在太好,若是二位早來一刻,興許還能有雅間給您二位,現如今嘛……嘿嘿……”
王兮兮瓊鼻一緊,一張小嘴立時便癟了下去,伸出圓蔥一般白皙的纖纖細指狠狠戳在了那茶博士的腦殼上,道:“你這刁鑽的醃臢小廝,快快給姑奶奶撤出一間來!”
那茶博士滿麵為難,道:“哎喲姑奶奶跟這位大爺,您二位就別為難小的了,這二樓廳上倒還有個空位,二位您看能不能將就將就!”
那裴衝見王兮兮拉著臉還要使刁蠻性子,便道:“姑娘莫要為難他了,咱們便將就將就便罷!”
王兮兮展顏一笑,道:“衝哥說好那便就是好了,全憑衝哥作主!”
裴衝頷首,轉而向那茶博士抱拳,道:“有勞茶博士,相煩帶路!”
那茶博士立做笑臉,將二人引上二樓。那王兮兮原本微紅了俏臉,打定主意一切全聽裴衝之言。但待到得二樓,眼見雖不似一樓人聲嘈雜,那空氣中卻也略微混雜了各色酒菜的氣味。常人不覺得如何,而王兮兮自幼嬌貴慣了,卻不禁掩住了口鼻,忍不住道:“難聞死了,難聞死了,我還是想要個雅間!”
那茶博士聞言不禁複又苦起了臉麵,道:“姑奶奶您將就則個!”
王兮兮道:“這般難聞,如何將就了!”
眼見王兮兮刁蠻難纏,茶博士一臉悒鬱,裴衝不禁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再勸,這時一間雅間裏卻傳來了一聲豪放的大笑。三人轉眼瞧時,卻見一條身長八尺的絡髯大漢推開隔門望來,那大漢笑罷拱了拱手,道:“二位若不嫌棄,可願到某家這裏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