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衣心裏很愧疚,林天同樣如此,雖然楊棟參加平州大比無緣前三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參加了畢竟是一種鍛煉,他卻毫不猶豫地把名額讓了出來。
林天現在才想起來,為什麼剛剛楊棟來通知自己和寒雪衣到祠堂的時候會笑得這麼勉強。
祠堂中很幽靜,李蓮青說完讓林天替楊棟去參賽的話後就上前點了一把香,在每個靈牌前的香爐上都插上三根,態度安詳、虔誠。
“你還有什麼話說?”李蓮青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身後的寒雪衣似乎猶豫著有話要說。
寒雪衣的確在猶豫,楊棟的事,隻能回去感謝一番,但看到李蓮青腰間的那把劍,她就想到了看書閣的那個自稱自己二師伯的老人。
寒雪衣認得白雪劍,當時那個老人把白雪劍引出去後就沒再管,沒想到現在到了李蓮青手中,現在她也有幾分相信那個老人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了。
咬咬牙,寒雪衣帶著猶豫的目光看向李蓮青的背影,說道:“師父,今天有個人跟我說他叫‘方孝儒’,還說是我的二師伯。”
聽到‘方孝儒’三個字,李蓮青幾乎是像風一般轉身,一雙銳利的眼睛立刻看向寒雪衣,寒聲問道:“他在哪裏?”
寒雪衣被李蓮青的眼神驚嚇到了,她從沒有想過李蓮青會用這樣銳利的目光看自己,聽到李蓮青的話她才反應過來,急忙回答道:“他在書閣,就是那個看書閣的老人。”
聞言,李蓮青眉頭皺在了一起,似乎在懷疑寒雪衣說的話的真假,過了一會沉下臉,對兩人說道:“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說。”
在寒雪衣和林天都回答應‘是’的時候,李蓮青已經走出了祠堂。
白雪洞天,書閣。
這座書閣的曆史很古老,經過了許多代白雪洞天洞主的修繕,李蓮青沒有查過書閣的曆史,所以她也不知道書閣到底是多少年前建成的。
事實上,沒有人會在乎這麼一座不起眼的書閣。
此時,在書閣之內,李蓮青紅著眼看著躺在太師椅上的那個老人,老人依舊眉目緊閉,好像不在意周圍的一切。
“小師妹,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喜歡哭鼻子,看到我這個糟老頭子你不高興嗎?”
李蓮青搖搖頭,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嚴肅,“不是,二師兄,五師兄說你和大師兄已經十幾年沒有了音訊,我以為你……”
聽到李蓮青的話,老人睜開了眼看向上方,目光呆滯,仿佛想起了遙遠的過去。
幾個呼吸後,老人的眼也慢慢紅了起來,但似乎覺得這樣很失禮,老人隨手擦掉眼角的淚痕,說道:“是我拖累了大師兄,如果不是大師兄出手救我,也許我真的已經如同你所想的那樣了。”
老人的話讓李蓮青沒來由得一陣不安,“大師兄是不是已經……”
大師兄已經去了,是為了我才去的”,老人傷感地打斷了李蓮青的話,“二十年前,我和大師兄一起去海外尋找仙路,沒想到遇了生死之險,大師兄在最後一刻出手救了我,自己卻……”
說到這裏,老人剛剛被擦掉的眼淚再一次布滿了眼眶。
李蓮青沒有說話,等待著老人繼續說下去。
“後來,我死裏逃生跑了出來,但受了很重的傷,臉也毀容了,幾年後,我才發現自己會間斷性地失憶。怕哪一天就死在荒山野嶺成為孤魂野鬼,我去了羌州,找老朋友幫忙易容,然後回到了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