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不是不想去看這次會審,而是不想和寒子建一起去,向家丁打聽了刑部衙門的方向後,林天便向刑場而去。
天月城不愧為一國之都,繁華之勝,完全不是長青城可以比的,當初林天覺得長青城已經夠熱鬧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如果長青不是比鄰幻劍門的山門,或許就是一個尋常小城。
雖然青州人在平州四處作亂,天月城卻沒受到影響,販夫走卒,照樣做他們的小生意,唯一讓他們擔心的是,每天需要應付各種敲詐。
刑部衙門在天月城的西南方,那裏集中了望月國朝廷的六部,官兵到處都是,所以這裏的百姓都比較拘謹。
隻不過,犯忌的姐弟今日受審,這在天月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許多其他方向的居民也紛紛趕來,想要看看這對亂了天倫的姐弟什麼時候會被問刑。
這些居民沒有一個人會認為這對姐弟還能活下去,因為律法已經規定,犯忌者,姐弟湯鑊之,兄妹砍頭之。
所以,這對姐弟必死無疑,居民關心的是,刑部會讓他們什麼時候死。
人很多,畢竟這是一件罕見的案子,刑部不得不將公堂搬到衙門外,支上幾麵幔布,進行露天會審。
林天擠在人群中,心情格外沉重,一路聽來,沒有一個人同情這對姐弟,每個人都認為這對姐弟死得理所當然,不死反而是不正常的。
而且,每談到這對姐弟會死,幾乎所有人都會吐一口唾沫,然後狠狠咒罵幾句不要臉的奸夫淫婦。
人群將公堂包圍的嚴嚴實實,下午火辣的陽光反而像催動人們精神振奮的藥劑,沒有一個人感到不適。
囚車到來的時候,人群的呼和聲鼎沸到了極點,無數爛菜和雞蛋砸到前後兩個囚車上。
林天的心說不出的平靜,就跟囚車上那對男女一樣,那些肮髒的東西砸到他們臉上,他們卻連眼皮都很少眨。
那對姐弟被官兵粗魯地押解到刑部官員的麵前跪了下來。
會審的不是刑部一個部門,禮部的人也來了,因為這涉及禮忌。
主持會審的是刑部的一個胖子,隻見他的臉上帶著無盡的厭惡,好像隻是看到這對男女,就讓他受到了無盡的屈辱一樣。
升堂棍在地麵狠狠地敲打,那刑部官員坐直了身子,待升堂棍的響聲退去,就猛地拍響驚堂木喝道:“犯人許良,劉穎,你二人可知罪?”
跪在地上的男女穿著大號的囚衣,露出衣服的部分有些許鞭子抽打的痕跡,而那女子早已經蓬頭垢麵。
兩個人,沒有一個說話。
也許,他們認命了。
見兩人不回答,那主審官臉露怒容,又喝道:“刁民,來啊,帶證人。”
不一會兒,一個瘦小青年被官兵帶了上來,不待官兵提醒,自己就忽然跪在地上,臉上盡是諂媚,說道:“大人,小的叫範鍵,正是揭發這對狗男女的人。”
主審官滿意地點點頭,擼了擼胡子,“嗯,不錯,稍後去刑部領賞,現在先說說你看到了什麼,說大聲點,讓天月城之人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