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納先生試探地問道:“那麼,在您看來什麼事是牢靠的?”
“嗬嗬嗬,”葛神醫笑了笑,“巴納老師是我孫女兒的老師,她可和我說過好幾回她最喜歡你教她畫畫了。”
巴納先生心想,他說玲玲喜歡我的課,難道是想請我給他孫女兒當家教?
“您想讓我教玲玲?”巴納先生問道。
葛神醫搖搖手道:“非也,我們家境太平常,也沒指望玲玲成什麼畫家,用不著請家教。”
“請神醫明示。”
“我有一個主顧,他家算是咱們這的首戶了,他曾經和我說過,他有一個獨生女兒,因為身子太弱,沒上過學,他請了好幾個大學教授給他女兒當家教,現在還缺個美術老師,巴納老師手裏有這杆畫筆,何不去掙些外快?”
巴納先生心想,既然是本地的首戶,家境一定殷實,給他女兒上課一節課至少能賺一百元,就算每周隻上兩節課,一個月就有八百元的收入,抵得上兩個月的房租呢。這樣一來自己的生活就會寬裕很多,並且教一個小孩子隻需要教點簡筆畫,至多教教素描,不費很多力氣。
想到這裏,巴納先生說:“我很樂意,那就請神醫幫我引薦。”
葛神醫點點頭道:“那便這樣定了,你臉上的傷不出三天就會痊愈,等你好了,我讓他接你。”
巴納先生又感激了葛神醫一番,然後告辭回家去了。
葛神醫關了藥鋪的門,自言自語嘟囔道:“不知道這個家教能活多久。”
······
巴納先生跟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病假。他撒謊說自己得了重感冒。
臉上的傷痊愈後,巴納先生又來到葛神醫的藥鋪,葛神醫用手指沾了沾吐沫,在電話簿上翻了幾頁,再電話上按了幾下。
“老師在我這,你派人來接吧。”葛神醫隻說了一句話就撂下了電話。
不一會,一輛車漆閃亮的凱迪拉克轎車開到了藥鋪的門口,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巴納先生還是被這輛加長的轎車嚇了一跳,這輛車至少有八米長、兩米寬,幾乎把藥鋪門外的小路堵死了。副駕駛的門開了,走出一個戴墨鏡穿製服的光頭,光頭拉開後排車門,示意巴納先生上車。
看見這個人,巴納先生感覺有些驚訝狐疑。這不就是黑幫嗎?巴納先生在不少影視作品中見過。他回頭看看葛神醫,老頭沒說話,隻是揮手讓巴納先生快進去。
事到如今巴納先生雖然有些害怕,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皮鑽進轎車。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了,光頭也上了車,車上還有一個司機。讓巴納先生更加吃驚的是,司機也是個戴著墨鏡的光頭。
“請問這家主人貴姓?”巴納先生問坐在副駕駛上的光頭,但他沒得到任何回應。
巴納先生不再說話,他胡亂猜想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轎車以很快的離開了房屋密集的居民區,車一拐彎駛向了東邊的山上。巴納先生來到忘憂穀已經兩年了,他曾經好幾次到這座山上寫生,但他從沒發現在這座山上有一條直通山頂的柏油馬路。馬路並不是很寬,隻容許一輛車行駛。
穿過山腰濃密的鬆樹林,眼前赫然出現一棟龐大的建築。
透過車窗的玻璃,巴納先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棟建築,它高達三十米多,算上庭院占地至少四十畝,大門前竟然有八根羅馬式的大石柱。
忘憂穀的主要經濟支撐是農業,經濟並不十分發達,誰能想到在這樣的窮鄉僻壤會有如此宏偉的建築?巴納先生長大了嘴巴。
經過三道鐵門,凱迪拉克轎車停在了那八根羅馬石柱前。巴納先生看見每一道們至少有五、六個保安把守,一路上還有巡邏的保安,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光頭,而且都穿著相同製服,戴著相同的墨鏡。
副駕駛的光頭下車給巴納先生打開了車門,巴納先生踉蹌地走下車,仰頭望著大門上麵的兩個字:
劉府。
巴納先生開始回憶自己是否聽說過鎮上有哪個姓劉的有錢人,但一無所獲。正當他木楞站著的時候,大門打開了,有一個穿製服的光頭從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