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弘景卻並未收身躲閃,隻待四人近身,眼看他們手持的長劍就要刺入身體,他左右打出兩掌,掌風頓時將四人震開。待他落在地上,隻見被護衛以刀相向的,已有三人墜地而亡,七竅流血。這些黑衣人硬生生接了上官弘景兩掌來拖延時間好讓顏夕離開,怕已都是內髒爆裂。
剩下一人奄奄一息,上官弘景上前,看到被護衛扯下蒙麵之後的刺客,居然是一名年輕女子。兩側的護衛將她拖拽起來,用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硬聲喝道:“說!蒼淵穀在哪?”
隻見那年輕女子殘留血跡的唇角揚起,露出一個極為諷刺的笑容:“就憑你們,也想進入蒼淵穀,做夢!”
右側的護衛揚手一個清脆的耳光。上官弘景皺著眉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看樣子也不會從她嘴中問到什麼。心想便先帶著她回到京城,交給子墨,再做打算。
剛要張口吩咐護衛將女子帶回,卻見她用力掙紮,兩側架著她的護衛未來及有所反應,女子便掙脫束縛,手往袖口處探去。上官弘景大喊一聲:“快躲開。”
他知道顏夕一向以用毒出名,見女子往袖口探去,便怕其中有詐。那女子兩側護衛聽到王爺的聲音迅速向兩邊閃去。卻見那女子從袖口拿出一粒黑色藥丸,迅速的吞了下去。隨著嘴角那個更為諷刺的笑容出現,她的身體直直便倒了下去。
護衛見狀上前,探息之後,轉過身跪在上官弘景麵前:“回王爺,已經死了。”
上官弘景看躺在地上的女子,兩側眉骨處各有一片黑色痕跡斜飛進入發際,遠遠看去仿似一隻黑色蝴蝶伏在額頭。他暗自歎息:沒想到顏夕越來越歹毒,居然給手下分派了用以自我了斷的毒藥。不留活口,顏夕,你當真變得如此冷酷了嗎?想起當年再遇子墨、無遠,隨著他們去黜清穀時,第一次見到的顏夕,素白衣衫,坐在溪邊微微愣神的樣子,與今日卻是天壤之別。
他歎氣,隨後微微揮手,示意護衛們將四具屍首處理掉。便回洛府去。
行至洛府門口,便見洛侯青帶著一眾家仆迎在門外。原來,上官弘景在嚴管家逼問綠翹之時,上官弘景已覺他神色有異,故意借口自己車馬勞頓要先歇息,在嚴管家打開後門之時,他便悄然跟了上去,吩咐手下告知洛侯青。其實他本以為,跟著嚴管家便能找到洛納星的下落,沒料想,卻碰到了他還沒來及搜尋的蒼淵穀主顏夕。
看到洛侯青站在府門前,看到自己隻身而歸,並未帶回洛納星時的黯淡眼神,上官弘景不免有些尷尬。這次,真的是他失算了。不過也算頗有收獲,雖沒能帶回洛納星,卻知道了她的去向,也知道了上官羽並非顏夕所殺。隻是上官羽的死,又成了一個謎,沉沉的墜在他的心裏。
洛侯青迎上前來問道:“王爺。納星呢?”上官弘景看到他急切的樣子,便說道:“不出本王所料,這嚴管家確實有異。隻不過洛納星的失蹤不是他所為。”
洛侯青聞聽此言,睜大眼睛:“什麼?那嚴昊他?”
上官弘景頓了頓便說道:“本王不知他待在洛府有何企圖,不過既然被拆穿,大概不會再回來了。”上官弘景本想說出嚴管家便是黜清穀醫聖手的老仆化昱,可又想洛侯青又不知這諸多江湖之事,說出來便又是增添了麻煩。便隻是要洛侯青在七古鎮安心等待,一月之內定將洛納星毫發無損的送回洛府。
洛侯青不知各中原因,但還是無可奈何的應下來,無論如何,上官弘景他既是王爺,又結交眾多武林中人,尋找納星的可能性要比他這個卸甲歸田的老頭大多了。
次日一早,上官弘景便坐上馬車歸往京城。馬車黃昏時從崇文門進入京城,這一路上上官弘景都在馬車中閉眼深思,洛侯青在朝為官,與江湖中人毫無往來,自不會與江湖之人結下私怨。更不用說他那足不出戶的小女兒了。
若如顏夕所言,洛納星落入了弑影門手中。這定是衝著洛侯青而來,而且這人一定會是朝中之人,借弑影門之手,除掉洛侯青。但,洛侯青已經卸甲歸田,對他們又會有什麼威脅呢?難不成洛侯青手中掌握著什麼秘密,才引來著殺身之禍嗎?可是眼下,雖然知道洛納星落入了弑影門之手,但她到底在哪裏?又該如何相救呢?對於這鬼魅般的弑影門,王府裏的人怕是無能為力。還有誰?能為我所用?
上官弘景感到十分棘手,而且讓他頗為不解的是,有什麼東西在暗中變化著,這一年,出現了一些故人,又發生這許多事,猶如暴風驟雨來臨前夕,瞬息萬變,風起雲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正迷惑不解之時,聽得護衛在馬車外稟告:“王爺,入崇文門了。”馬蹄“嘚嘚”聲牽拉著馬車行進,護衛將馬車向青雲街王府的方向駕去。卻聽得王爺在車內吩咐:“暫且不回府了。去濮陽街的銀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