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自絕(1 / 2)

陳戈看著眼前站著的年輕女子,飛快地在腦海中思索是否曾見過,但細想一番,卻是毫無印象。可斐煙句句卻似乎對當年南宮山莊滅門之事十分清楚,陳戈隻覺心中一陣惡寒,費力吐出一句話來:“你到底是誰……”

斐煙見陳戈終於有所察覺,不僅微微一笑,她的笑本是嫵媚傾城,可此刻的笑,卻是隱隱含著恨,似乎又帶著些許無奈。眉眼中淺淺流露,讓人看著心疼。

藍翊注視著斐煙,發覺了她神情中細微的變化,看著這個複雜的笑意,藍翊隻覺心髒似被鈍重一擊,隱隱作痛。

“既然陳門主已經有所察覺,不妨再好好想想,若是實在想不起,讓薛堡主一起想想也未嚐不可。”斐煙收斂笑意,冷冷說道。

眾人之中,除了斐煙、陳戈、薛堡主、登覺大師一副了然於心的神色外,其他人都是一片茫然。沒有人說話,全都靜靜看向陳門主與薛堡主,等待他們解開自己的疑惑。

陳戈雙唇緊閉,沒有做聲,但是薛堡主卻上前幾步,大聲說道:“門主到底何意?”

“何意?!二位當真是年事已高,已經想不起了嗎?”斐煙憤怒地說道。她的話音剛落,便聽見登覺大師在一旁突然開口:“善哉!善哉!陳戈,薛元晨,消除宿業障,同登無上覺……”

登覺大師此話一出,眾人大吃一驚,登覺大師一口叫出二人的名字,居然與陳門主和薛堡主是舊識,但為何先前陳門主與薛堡主並不流露認得登覺大師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閉嘴!你這個老禿驢!”薛堡主大聲叫嚷,試圖掩蓋登覺大師的聲音。

斐煙冷冷看著大叫大嚷的薛元晨和沉默不語的陳戈,緩緩抬起手臂,隻見她將素白衫袖撩起,一道醜陋的疤痕從她的小臂一直蜿蜒向上。

白皙的手臂上竟然有這麼長而深的一條褐色疤痕,猶如一隻巨大的蜈蚣盤踞在那裏,看得人觸目驚心。看那傷痕的模樣,當時應該是深可見骨,而且傷痕一直順著手臂向上,不知一直蔓延到何處。

“你…….你是那個丫頭!你沒死!”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戈,看到斐煙臂上的傷痕時,突然開口叫道,聲音已經變得顫抖。

斐煙冷笑一聲:“看來陳門主已經想起來了……”

這時,薛元晨朝著陳戈大聲叫道:“陳戈!看到了吧!你不聽我的勸,如今留下禍患!”他大叫之時,麵容扭曲,十分可怕。先前那笑彌勒的模樣已經全然不見,倒像是惡鬼一般,神情可怖。

陳戈嘴唇顫抖著,連帶他的長須一起。片刻之後,他手中的金槍突然“當啷”一下墜地。陳戈定定看著眼前的女子,思緒回到十年前南宮山莊被滅門的那晚,一片火光衝天中,那個站在湖邊瑟瑟發抖的女孩兒,定定看著他與薛元晨二人。

陳戈見她不過是個十歲的女孩兒,此刻已經被嚇得不敢動彈,滿臉都是被煙熏火燎的灰塵,看不清原本模樣。卻隻有一雙眼,靈動宛如身後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帶著懼怕和驚恐,怔怔看向二人。

“說!你們少主在哪裏?”陳戈挑起金槍指向女孩兒。言語雖是恐嚇之意甚濃,但他心中卻有些不忍。

女孩兒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隻是呆呆站在那裏,定定看著他。陳戈被那雙眼看的心中微顫,這雙眼雖然有懼怕也有驚恐,為何卻看得自己心悸。

薛元晨見女孩兒不做聲,便對著陳戈道:“這南宮山莊的人,連小孩子都被教的如此頑固。既然她不肯說,那就送她上路吧!反正今晚這裏,一個人都別想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