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周子弱突然伸手在空中一抓,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插進了你的身體裏,那冰涼的感覺遊在內髒的每一處間隙,甚至緊緊地擭住你的心髒,你感覺自己就快要死了,但是卻隻能一動不動,毫無辦法。”
“我告訴醫生,但是換來的結果就是更多的藥物和更多的捆綁。後來我才明白了,他們是想讓我和他們一樣,裝作看不見。於是我就開始對醫生說,沒有看見那些東西,哪怕在他的身後就站著幾個。
“他給我吃的藥果然就減少了,如果我乖乖吃藥的話,他們甚至不用綁著我過夜。幾個月後,他們讓我爸把我接走了。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跟別人說過那些透明人的事情,盡管我還是經常看見他們。
“到後來我才逐漸明白,其他人是真的看不到的那些透明人的,隻有我能看到,難道我真的是有病?”周子弱搖著頭說。
“你這種情況有可能是先天性的妄想症,但是給你治療的醫生不夠專業,又或者是受限於那個年代的醫療水平,所以沒有在幼年期及時治愈。你現在應該繼續堅持治療,像你這種情況應該是可以控製住的。”高冰劍建議說。
“如果見鬼是妄想的話,那他村裏不斷地死人又怎樣解釋呢?”我代替周子弱反問說。
“這個問題也是可以解釋的,”高冰劍點頭說,“有一個很關鍵的東西大家有沒有留意到?”
“你說的是那個白瓷壇子嗎?但除了第一個死者外,其他死者並沒有接觸過它啊?”我反問說。
“但是死者之間是有過互相接觸的,第二死者曾經給第一死者奠酒,第三死者是第二死者的親屬,而第四死者則曾經護送第三死者到醫院,他們之間全部都有過近距離接觸。”
“你的意思是,他們都是死於病毒感染?”唐可問,堂嬸在被送到鄉衛生院時,醫生也好像說過類似的話。
“對!”高劍冰一錘定音地說,“日寇侵華的時候,曾經使用過細菌炸彈,它的形狀恰好就是一個白瓷壇子。可能因為特殊的原因,它當年投放的時候並沒有破裂,而是被埋到泥土裏,直到幾十年後再度危害人間。周子弱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全身籠罩在防護衣下的人,不用說大家都應該可以猜到是部隊的防化兵。這一點更加證實了,導致多人快速神秘死亡的元凶就是病毒!”
“說得好!”周子弱突然拍起手掌來,“這一點後來我也明白了,他們確實是死於某種特殊的病毒。但是高大醫師好像還沒有解釋清楚的是,為什麼我能夠看到死者的亡靈,又能夠預知別人的死亡?”
“我說了,你應該是患有妄想症,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在說謊。”高冰劍理所當然地說。
“到底是誰在說謊呢?”周子弱冷笑著說,“請問高大醫師您的專業是什麼?”
“我已經說過,我是外科醫生。”高冰劍重複強調說。
“既然你隻是一個外科醫生,你憑什麼去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精神病?”周子弱尖銳地質問說。
“沒錯!”高冰劍被他擊中要害,說話的語氣也沒有那麼肯定了,“我確實沒有資格去判定,我隻是根據醫學的常識來作出推斷而已。”
“那麼,就讓我以一個專業人士的身份來告訴你吧,”周子弱一字一頓地說,“你錯了!自從在精神病院出來之後,我就再也不相信任何醫生。為了治好自己的病,我在高考的時候就和你一樣選擇了醫科。我在學校讀了四年本科,現在正在攻讀精神病專業的碩士學位。我用自己的專業給自己診斷後的結果是,我沒病!”
高冰劍沉默了,但史丹卻不服氣地插了一句:“但我們又憑什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呢?你應該沒有帶著證書來參加聚會吧?”
“就憑我可以看見鬼魂,”周子弱陰惻惻地笑了一下說,“現在你身後就站著一個,你想知道那家夥正在叫著誰的名字嗎?”
周子弱的眼光直接逼視著史丹,史丹的臉登時漲得通紅,大家都以為性格自負的他絕對忍受不了這種挑釁,沒想想他的嘴巴動了幾下後,卻最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顯然他也是被周子弱剛才的故事嚇到了,那種殺人於無形的死亡預言無疑比有跡可尋的雪崩更可怕。
八、第五個詭故事空鏡子
史丹不說話,房間裏就完全安靜下來了。誰也不願意出聲,生怕一開口就會被周子弱“詛咒”了。
薛柔卻突然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這種無聊的事情,誰願意聽。你的故事講完了吧?現在該輪到本小姐發言嘍!”
薛柔不由分說地把筆記本搶過來,在空白頁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開始講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