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在通天塔之中度過了多少個日夜?西斯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不過算來也快三個月了。
他問過伊莫莉,因為像她這樣精明的人一定記得具體的日子,但是卻小蘿莉“哼”地一聲拒絕了,說是什麼與其問時間,不如自己好好走腳下的路。
什麼啊,一定是她也不記得了。
所以當新的一天開始的時候,宵禁之門的聲音再一次宣告了古老輪回開始,西斯便煞有其事的對大家宣布今天將是他們迎來的嶄新的一天。
現在的隊伍中除了伊莫莉和雷薩克還有新來的安娜,剩下的就是露希嘉和督雲了,他們對西斯還是頗為信賴的,所以聽著西斯朝氣蓬勃的話,還報以了會心的微笑。
哦,對了,還有肖。不過因為在被放逐之城他又死了一次,所以現在還根本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隻能臥在督雲的懷中,顫抖地生存下去。
登塔者們的披風上都塗滿了厚厚的泥巴,這些泥巴的粘性極好,掛在鬥篷之上便如同加上了厚厚的外殼,雖然更加沉重,但是人在裏麵卻能感受到十分的潮濕和涼爽。
“安娜,你的鬥篷上怎麼…”西斯注意到安娜的鬥篷十分幹淨,甚至連一點灰塵都沒有。
安娜笑著說:“通過陽炎之層的經曆我大概是感受過了,泥巴什麼的我看就免了。我直接去倒懸森林等著各位。”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伊莫莉看著走出去的安娜,忽然大聲地說:“啊!真好啊,人家還可以直接用塔之心上來下去,不像我們隻能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不過安娜並沒有搭理小蘿莉的冷嘲熱諷,她隻不過被伊莫莉施以了魔法反製,除此之外她根本不受製與任何人,所以大小姐想走就走,想怎麼上去就怎麼上去。
見安娜並沒有回頭的意思,伊莫莉一臉不屑的說:“怎麼,咱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動身吧。”
就這樣眾人跟著伊莫莉走出了被放逐之城。
“我們不把這裏燒掉嗎?”站在宵禁之門前,西斯最後一次回頭看著那傷心之地——雖然他隱約覺得範德維克的死不像涅伽爾說的那麼簡單,但是他盡量說服自己不要再想起這裏的事情。
“留著吧,這裏麵的人已經沒有反抗之力了,以後還能當個中轉站。”伊莫莉冷冷的說。
“放任那些人被餓死嗎?”西斯歎了一口氣,放逐之地中剩下的人就是被陽炎侵蝕得沒有行動力的人了,離開了那些瘋狂的食人者,他們就隻能等死。
“要我去收割他們嗎?”涅伽爾站在一旁,他慘白的皮膚在熾烈的光線之下反射著晃人的白光。
“去吧,賜他們安息吧,拜托你了涅伽爾。”西斯咬著牙,說這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涅伽爾冷笑一聲便飄回了被放逐之城,跟其他的古神不同,在涅伽爾的眼中一切的生命都是一樣,都是純粹的靈魂而已,沒有善惡,沒有好壞,早晚都是要回歸他統治的死界的——雖然之前的死界已經被半神摧毀了。
看著飄走的涅伽爾和毅然向前的西斯,督雲的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這個白發少年,變了。
不過不變的是,所有人都統一的把這次事件當成一個不願提及的插曲,不管怎麼說昨天晚上的一切都太瘋狂了。
就這樣登塔者們又經曆兩個難熬的夜晚,他們終於來到了所謂的倒懸森林前。
站在宵禁之門前的登塔者們,將自己的手臂從鬥篷中伸了出來,他們鬥篷上的泥巴已經幹裂,所有人的嘴唇都彌漫上了灰色,但是他們的眼中卻滿含著希望和驚喜。
因為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綠色,他們踏進宵禁之門,瞬間感到一陣涼爽,雖然隻有一門之隔,但是上下兩層的溫度卻相差了很多。
“得救了!”西斯將鬥篷從身上脫了下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泥土的渣屑瞬間鋪滿了一地。
其他人也學著西斯的樣子將鬥篷脫了下來,清爽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這種爽快使那些沒有經曆過陽炎煎熬的人所無法想象的。
不過因為一開始伊莫莉要求大家必須穿得很少原因,所以每一個人的身上現在隻有內衣掩體。不過現在誰也不在乎了,他們隻想趴在涼爽的地上好好地睡上一覺。
西斯仰躺在地上,看著頭頂上的景象——
這裏的景象和之前所見到所有地方都不一樣,在西斯的頭上,隻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墨綠之色,這裏已經沒有了可見的天花板,而是通體一式的建築,通天塔的四周三十六根巨大的石柱向上無限的延伸著,在那石柱之上纏繞著不知名的綠色蔓狀植物,這些植物相互交疊,就像住成了一個巨大的籠子,將整個建築全都籠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