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千行樂哉樂哉的看著眼前走的飛快卻悶不做聲的人,隻覺得心裏暢快的很,這黴運可算是不再粘著自己了!
“哈哈,逍遙,叫你每次嘲笑我,這次自己栽了吧,這叫什麼?風水輪流轉,這次——終於到你這兒了!”
正快步前行的逍遙忽然停了下來,扭轉頭來陰狠狠的盯著寧千行,臉色陰沉,“我覺得,你一定是想要和我在這兒比試比試,正好我手有點癢。”說完作勢將拳頭捏的吱吱的響。
寧千行咽了一口口水,覺得這充滿暮色的青石路有些冷。
“哈哈,怎麼會,啊對了,我爹剛派人來說找我有事,我就不陪你去了哈,再見!”說完未等逍遙回答,輕功微展片刻便消失不見。
逍遙垂下了雙手,嘴角翹了翹,步伐卻又加快了。他實在有些迫不及待,那說話奇特帶著些微口音的女子,究竟是何來曆?
寧府。
正廳中一個中年人神色嚴峻,眉角帶著些微厲氣,周身泛著一種令人害怕的氣息,是上戰場的將軍所獨有的。寧大將軍,寧致秋。
寧千行進了自家大門,首先在門口瞧了瞧自己的衣裳是否得體,然後走路是否帶有正氣,最後揉了揉自己的臉,表情不苟言笑起來。
天知道他一回家就要僵硬如此有多痛苦,可憐他的父親一直很嚴苛的要求他。一個大將軍的兒子不能是言體輕浮的人,他曾明確表示自己沒有想做將軍的想法,換來的是父親的斥責,那時父親將竹杖重重的打在他身上。
“男兒應當頂天立地,心係國家,想的應是為君王擔憂,你想要閑雲野鶴,安然一世就是逃避自己的責任,你作為將軍世家的傳人,作為我寧致秋的兒子,就必須上戰場,保家衛國!我寧致秋不容許一個膽小如鼠,懦夫的兒子!國家需要我們的守護,百姓需要我們的守護,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今日不許吃飯,什麼時候不再有這種想法,就什麼時候才有飯吃!”
從那以後,他不再表現出那些想法,他從未想過逃避責任,隻是不想打打殺殺,隻想和朋友們比試論詩,和將來所愛的女子男耕女織,然而,他不能夠,因為他是離國大將軍的兒子,是寧致秋的兒子。
寧千行正襟向麵前品茶的中年人行了一禮。“拜見爹爹。”
寧致秋將杯蓋於杯邊繞了繞,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人。“行兒,近日,你的武功可有長進?可有勤加練習?”
“孩兒近日都在與朋友切磋武藝,對其了悟的又深了些。”
“是嗎?”寧致秋忽的將茶杯頓在茶幾上,寧千行的背隨之顫了顫,頭埋的更低了些。
“混賬!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日都幹了些什麼!竟然偷入丞相府,你當真是以為自己武藝超群來去自由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有一天你會栽在別人手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寧千行忽的跪了下來,“孩兒,孩兒知錯了!望爹爹責罰。”
看著自己獨自拉扯大的孩子,寧致秋的語氣卻忽然軟了下來。“行兒。你娘親去的早,這家中便隻剩咱們相依為命了,你凡事要小心些,我終究是武將,不能給你什麼,丞相府風頭一直很盛,如今又出了天女一事,你暫時還是不要和那裏有關聯的好,帝王無情。和那些朋友交好我不會阻你,但是你還得上點兒心,切不可真放鬆了警惕。至於那個來曆不明的逍遙,和那個背景空白的夙離,你也要謹慎些,我總覺得,他們不像表麵那麼簡單,一個浪子,一個畫師。他們的信息太少,恐怕藏的很深。”
寧致秋一向嚴肅而苛刻,如今這一番話讓寧千行微微詫異了下,一向嚴苛的人竟說出這樣柔軟的話來,他知道,爹一直都不容易,自從娘去世之後,爹就一直沒有笑過,一個人孤孤單單,隻是他曉得爹每天辰時便在那竹園裏舞劍,那是他們曾一起練劍的地方。心中一酸,他不想爹再為自己操太多的心了。他不知道自己去丞相府怎麼被人知道的人,更不明白爹所說的天女是誰?
“爹,孩兒明白了。隻是,您剛剛說天女的事?”
“楊誌一向好觀雲氣天象,今日楊誌上奏皇上丞相府有天女降臨。”寧致秋的神色凝重,這種事情一旦發生,這天下怕是又要亂起來了…
“怎麼會?天外之客不是傳說嗎?”
“不,幾十年前也出現過天女,傳說中,得天女者得天下。而那一次的天女便是當朝的皇後,隻是待離王平定了天下之後,這位天女在禦花園的桃花林間化作彩蝶,消失了。”
“什麼?化作彩蝶消失…。”
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會消失?難道這世上真有天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