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班有幾個數學狂人。
一次心理課,老師想告訴我們心理對人有多大作用,舉了個例子:有兩個病人,一個是肺癌,另一個是肺炎,可是兩個人的診斷拿錯了,得肺癌的人拿的是肺炎的診斷,得肺炎的人拿的是肺癌的診斷,請問結果會有幾種?
這時,我班的四大數學狂人之一“神經衰弱”(這家夥經常研究數學到深夜,以至於睡眠不好,他媽說他已經神經衰弱了)舉手了。老師叫起他,隻見他不慌不忙地扶扶眼鏡,侃侃而談:“從數學的角度看,會有四種情況:A死,B不死;A死,B也死;A不死,B死;A不死,B也不死。”果然是“牲口”,把心理課當成了數學課,談起生死那麼冷靜,眼都不眨一下。
當“神經衰弱”沉浸在數學思考中的時候,我們可炸開了鍋。為什麼會有這四種結果呢?這可不僅僅是數學問題,也是心理問題呀!對於肺癌患者來說,如果他自以為沒有得癌症,因此精神輕鬆,反而有利於康複,可能存活下來,這樣的例子可不少呀,你看抗癌英雄的事跡就知道了。同時,也有可能他被誤診,而耽誤了科學治療,最終還是一死。對於肺炎患者來說,誤以為自己得了癌症,於是精神壓力很大,嚇也嚇死了。但如果他是個樂觀的人,不怕癌症,沒準反倒用精神力量戰勝疾病,可以不死。雖然“神經衰弱”的結論顯得有些無情,但他的數學結論確實是對的。
乖寶寶在班裏數學不錯,所以上課的時候經常覺得無聊。到了期末,數學魯老師更要抓緊時間帶著我們突擊複習,所以經常要占副科,一天要有三四節課都是數學。魯老師可不管我們喜歡什麼課,不喜歡什麼課,隻要時間配得上,副科老師同意,統統都占。上完心理課,乖寶寶充滿期待地問我:“高書,下節課是什麼?”我懶洋洋地答道:“科學。”乖寶寶差點興奮地跳起來,然後歡呼道:“哦哦!太好了!”我看了他一眼,打算給他潑盆涼水,於是假裝若無其事地說:“不過據我所知好像被魯老師占了……”乖寶寶立刻晴轉陰,然後一臉的失望,哭喪著臉,拖著聲音說:“嗚嗚嗚嗚,我一想到魯老師把課占了就想哭!”
蛋蛋數學特別好,屬於比較有天分的類型。而數學老師為了讓弱一點的學生接受基礎知識,總是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講同一類型的題,弄得好學生哈欠連天,困意不絕。蛋蛋上課的時候不是寫語文作業,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覺。這樣一來,數學天才蛋蛋成了最討厭上數學課的人。甚至我們一提到:“好像下節數學啊!”他就想大哭一場。
又輪到數學課了。我去逗他:“小同誌,下節課又是數學啊!”他“啊”了一聲,然後極其無奈地說:“昏昏欲睡。”我左右張望了一下,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我們發現此時魯老師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兒呢。我趕緊給蛋蛋使了個眼色,這家夥還算機靈,往那邊一瞅,看到了魯老師在睡覺,倒抽了一口涼氣,趕緊捂上了嘴巴。我大笑起來。幾個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我身後,見我和蛋蛋笑成這樣,連忙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我神秘地把食指貼在嘴前,示意他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魯老師,為蛋蛋保密。他們連連點頭。於是,我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幾個男生聽後推了蛋蛋一把:“真行,你小子。哈哈哈,太搞笑了。”我再次警告他們這幾個“大嘴巴”:“你們還是不要說出去為好。”蛋蛋也在旁邊像搗蒜似的點頭。幾個男生一口答應,很是爽快,於是我放心了,走出教室門去。
過了一會兒,隻聽教室裏特別熱鬧,大家都在狂笑,於是我也進去湊湊熱鬧。隻見一群人圍著講台桌,我從一個縫隙裏看到蛋蛋站在桌子前麵,魯老師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蛋蛋,讓他很不自在。魯老師不停地重複:“昏昏欲睡!昏昏欲睡的小同學啊!”蛋蛋不得不無奈地看著地板,然後尷尬地笑幾聲。老師斜著眼睛瞟他,弄得他不知所措,隻好不停地向老師承認錯誤。老師命令大肥道:“下次再有這樣說的一定要告訴我啊!”
第二天數學課,蛋蛋本性難移,又開起了小差。魯老師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輕地說:“請昏昏欲睡的寫幾道題。”大家一片哄笑聲。蛋蛋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臉一紅,頭直往桌子底下紮。魯老師微笑著。蛋蛋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目光正與31雙眼睛相對,然後他又立刻低下頭去,感歎似的說了一句:“噻!Sigh!”大家再次笑起來。
魯老師用命令的口氣說:“上來寫這道題啊!”蛋蛋吃驚地喊了一聲:“啊?還真寫啊!”隻見魯老師蠻認真地點了點頭。蛋蛋無奈地起身,小步小步地往講台方向移,然後拿起一根粉筆,無精打采地寫著算式。老師等他寫完了,說了句話當作是對這道題的評價:“下次要是再‘昏昏欲睡’,我就讓你把這道題抄一百遍。”蛋蛋哀求道:“求求您了老師,我求求您了,我保證不再犯了,您就寬待我一下吧!”老師笑了笑,好像達到了目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