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杭來找我了。”

古麗的開場白言簡意賅,“他問我當時的情況,為什麼帖子上設計摘抄的那個段落會出現在我的論文裏。”

“古麗姐,現在去追究你的論文重要嗎?”

文纖反過去安慰古麗,“不重要了,現在我做什麼都是錯。現身道歉人會說我假惺惺,堅持自己沒抄襲人會認為我品德低劣,有膽抄沒膽承認。

“在公檢老師麵前堅持自己會被視為負隅頑抗拒不交代。所以,古麗姐,那個片段怎麼存在於你的封存論文裏,還重要嗎?

“不過你放心,我從來沒懷疑過將這件事帶到公眾視野中的是古麗姐你。我也請你相信我,我從來都沒抄襲過你。”

“重要,當然重要!”

古麗語氣很急,連自己不太標準一出口就自卑的普通話都不顧忌了,“這是當時古杭寫好的一段話,就夾在葉笛的筆記本裏,當時寫在一張紙上。蘇笛把這本子丟了,丟在了圖書館,是我檢到的。

“我去還的時候他滿不在乎,說那本子本來就沒寫幾頁紙,不要也罷。當時我還問他,紙上的段落用在論文裏承上啟下真的挺好的,然後他滿不在乎的回答,覺得好你就用吧。”

“於是你就寫上去了?”文纖問。

“嗯。”古麗臉上有幾分愧意,“我當時本來還想著把句子改改,讓上下文的行文語氣和我的論文整體論調一致,後來實在是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那陣子每天能睡的時間隻有不到五個小時,每天都特別累。這件事一擱下,最後就忘記改了。昨天古杭來找我。我才知道句子是他寫的。我不是故意的文纖。如果我知道是古杭寫的,肯定就不會用來直接照搬了。”

“怪不得。”

文纖道,“古杭寫給蘇笛的東西,蘇笛他沒用,最後你用了但是蘇笛早把這件事情忘了。後來古杭可能與蘇笛核對過,中間間隔的時間太長,蘇少爺最後也說沒用?”

“嗯,就是這樣的。”古麗點頭,“我跟古杭已經解釋過了。怕你多心於是再過來和你解釋一遍。你放心,下去我就去找校檢組,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去解釋清楚。”

“能行嗎?”文纖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十分開心,“我覺得這件事老師有點要拿我開刀的意思,應該沒那麼容易擺平。”

“試過才知道。”

古麗直接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

“誒!古麗姐,你先別去!”

古麗:“別攔我。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若說抄襲,我才是抄襲者。古杭不知道自己寫的東西用在了我的論文上,他隻是把自己寫過一次的東西再從腦子裏謄給你一遍。主要的錯還是在我。”

文纖憂心忡忡:“可是你現在去了,承認了,不會影響你接下來的其他事情嗎?你好像在申請留校吧古麗姐?

“我提前修滿學分大四的課程讀完了,陳依老師通知我了申請留校有幸和你在一批審查組裏。你這樣去了不是引火燒身嗎?你去了還能有資格嗎?還能在麵試脫穎而出嗎?你去了不是自毀前程嗎?”

她幾步走過來拉住古麗,“所以,你不許去。”

古麗就那麼愣在原地,腳步都邁不開了。

她從小就缺乏家庭關愛,作為家裏的老大總是付出都習慣了,在和三姐妹朝夕相對的四年時光裏,總是沐浴在陽光下,被熱乎乎的姐妹情包裹著,此番來的目的差點被濃烈到極致的年少純真情懷衝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