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隻要不是情緒失控,都是這樣一副膩死人不償命的溫柔,文纖已經找到路數了。
好吧,她承認,兩次情緒失控也都是因為她。
一次在他新家,另一次就是剛才在停車場。
“拚了命也要保護你”這樣類似承諾的話,她第一次聽,盡管兩個人才剛吵過架拌過嘴,還是感動的她稀裏嘩啦。
胡思亂想之間,110打完了,定位也發給陳選了。
如今正是午飯高峰時間,古杭那輛被撞凹了的邁騰就跟賽車遊戲裏專門鑽孔的甲殼蟲一樣,盯著前麵那輛紅色的,屁-股凹進去的四個圈窮追不舍。
這麼要緊著急的時刻,文纖垂著頭,給開車的古杭丟過去一枚重磅炸彈。
“古杭,本來我想搬進你的房子來著。”
“你說什麼!”古杭眼睛得盯著路況,頭沒法轉過來,耳朵豎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沒說什麼,你聽錯了。”那種話怎麼可能說第二遍?
“我沒聽錯,肯定沒聽錯。”
古杭恨不得把兩隻腳換上來,接替兩隻手把在方向盤上。
車速太快,安全起見他兩隻手都不能離開方向盤,他幾乎是小聲哀求著,用右手的胳膊肘小心的蹭過去碰碰他家寶兒的胳膊。
“寶兒,你乖,就當是哄我呢,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的什麼?”
他一定要聽她再說一遍,這對他來說太重要了,重要到,這電光火石間他忽然不想鑽牛角尖了,如果老婆隻能順著老丈人的話去s市實習的話,大不了他兩地跑好了。
總之,他得知道老婆從來沒動過跟他分開過的心思。
“我說我本來想搬去你家!”
她豁出去了,抓著扶手大聲吼道,“本來我都打算跟你走了,可是我爸爸忽然出現又對你和單老師誤會太深,還占盡了先機提前發話說讓我去s市,我隻能隨了爸爸的意思。我不想忤逆他。”
她低下頭,整個人像是一點兒精神都提不起來,聲音也萎了下去。
“古杭,其實在我看來,我爸挺可憐的。高考成績出來後,他當時托人查了北航的錄取分數線,明明他夠了能上的,結果人告訴他上不了,招滿了,其他專業也是滿的,也就無法同校調劑了。”
“如果你報考的專業人數滿了,而且你又不服從調劑,這個學校就會退檔。我爸當時的分數遠在本科以上,餘下的都是一些不調劑的學生投檔,留下來的也是一些冷門專業。”
“古杭你知道嗎?我特能理解我爸當時的心情。”
她抹了把眼角,擰著鼻音說,“因為我當時高考完,北航的全日製錄取通知書都寄到家裏了,我卻上不了,那種無力無奈又恨的心情,真的比死了還難受。”
古杭手腳的動作沒停,避讓著行人機動車非機動車,就那麼留著耳朵聽著。一言不發。
“我爸後來轉了專業了,沒複讀。畢業後就成了搞橋梁建築設計的了。他本科研究生加一塊兒一共上了七年。工作到現在20年了。說實話,他是我最尊敬的一個人。”
古杭攥著方向盤,手背青筋爆起。
他太了解他家寶兒了,她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肯定最後有總結陳詞。
隻是她總結的那句話,肯定是他最難消化承受的。
“所以,我們都被跟他擰著幹了,就聽他的,我就去s市,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