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幾日玲瓏軒便將定國侯府一眾小姐的衣物備妥送了過來,當那件嫩黃色的雲霏妝花緞織的流蘇儒裙送到風姒兮手中的時候,她不免的還是吃了一驚。
水湖色的香雲紗襯著嫩黃的雲霏妝花緞,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一種極為柔美的感覺,衣衿上以銀線細細繡著朵朵梅花圖案,腰封上嵌入了一顆顆通透水玉饒了一圈,結成琵琶結垂掛而下,整件衣衫上上下下無一不透露著細致,乍一眼看極為華美,仔細一看卻又顯得那樣的清雅。
“這玲瓏軒倒也是費了心了!”即便是紫鵑這麼個鮮少誇讚人的,也不禁誇了一句。
風姒兮一笑,心中暗道,這哪裏是玲瓏軒費了心,這水玉雖不能稱的上貴重,可如此的色澤,且顆顆大小一致卻也是極為難得了。玲瓏軒豈會為了這麼一件小小的衣物去費這般心思,分明便是那日被祖母稱為虞姝的婦人,她費了心思。
她在心中暗自開始猜想,那虞姝下這般功夫莫非隻是為了向自己這個小丫頭示好?自然是不可能,自己個兒才七歲罷了,若非重生又豈能看出這個中心思。那她是在向祖母示好?亦或者是向大將軍府的人示好!
“把衣裙收起來吧!”
紫鵑略一遲疑:“小姐不上身試試?”
“不必,那日我不打算穿這件。”風姒兮淡淡的瞟了一眼紫鵑,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搖搖頭,小丫頭片子哪裏來的那麼重的心思。
沒有再理會紫鵑,她珍而重之的搬出放在床榻內側的錦盒,將錦盒內放置著的畫卷取出,走到一邊書案旁將畫卷攤開。畫中是個極為美麗的女子,她手持著團扇,姿態甚為柔美,可這柔美中卻讓人感覺有種英氣,柔美與英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一幅畫中,一個人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是前兩天她自母親留下的物品中找到的一卷畫,她尚年幼便與那畫中人有著三分相似,風姒兮自己個兒知道待她及笄之年,自己與她便會有七成的相似。
畫中人便是她的母親,親生母親,她一出生就從未見過的母親!
這畫冊已經有些年頭了,邊角均已開始泛黃。風姒兮定定看著她,手指拂過畫中人的臉:“紫鵑,這便是我娘了!”
紫鵑感覺到氣氛有些凝滯,她心中也有些泛酸,這兩日小姐一拿出畫卷便會問上這麼一句,她低下頭回答:“是,這是夫人!”
隻有風姒兮自己知道她為何會重重複複看著畫,重重複複的問這個問題,上輩子她從不知道自己母親長什麼樣,應該說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母親,到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並非王氏親生。而且還從王氏的口中得知,母親的死因有疑。這輩子她想牢牢的記住母親的樣子,深深的刻入心底。
風姒兮收起畫卷仔細放好,便又在桌案上鋪開另一張畫卷,畫卷上娟娟秀秀的寫著各類字體的壽字,許多字體都較為生僻。
一看到畫卷紫鵑便會意的在一旁細細的研起墨來。
雖說侯府內眾人啟蒙都較為早,風姒兮四歲便已經啟蒙,而今也有三年了,但是也因為年幼先生也不會去特意去苛求什麼,當風姒兮提出要在屋內備下桌案與文房四寶之時老夫人顯得好一陣詫異,但是在她的撒嬌賣乖之下也便隨了她,畢竟孫女兒如此上進這是好事。
對於外祖父的壽辰她不知道該備些什麼,那日翻查母親的遺物發現一些散記,有一篇散記中曾說到,當年母親欲為外祖父繪上一副百壽圖,翻來覆去查閱了不少古書在還未尋得百個不同的壽字前便多事諸發,自那後百壽圖一事便不了了之了。按著她的記憶與母親所抄錄留下的筆書,她便想試試能否完成母親當年所未完成的事兒。
另外她也擔心,到時若是外祖父壽辰那日仍未完成,她仍有備有另一份壽禮替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