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巨大的雪山山脈,連綿不下萬裏,入眼一片銀妝素裹的世界,寒冷、荒涼、蕭條,偶爾也會看到一隻或幾隻小動物在覓食,絲毫沒有森林中的勃勃生機和熱鬧景象,也毫無人類涉足的痕跡。
一切都是這樣寂靜,默默的遵循著自然法則,就這樣存在著。
自古相傳,人們將這裏稱呼為冰雪山脈。
“嗷!”
一聲清越的叫聲,在蕭條的遠古山脈中響起,音域很小,但在荒涼冷寂的雪山中依然傳出了很遠很遠,脆脆的聲音中,不難聽出,有種疲憊,以及……一種深深的喜悅。
聲音傳來的地方,在一座山腳下,有一座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口處,一座座天然形成的小雪丘,遮蔽著洞口的存在。如果不是有人細心的話,很難讓人發現後麵會有一座天然山洞。不難看出,這裏是非常的隱蔽。
再看洞中--
洞口不大,差不多夠兩隻成年狐共同進出,山洞有些深,有十來米,洞壁很光亮,全部都是冰晶,卻沒有一絲陰冷感。洞的裏麵為岩石,甚為寬闊,像是一個占地十幾米的會議廳。
在山洞的最深處,臥著一隻體型嬌小的雪狐,乍一看,就跟家養的寵物狗差不多,渾身雪白瑩亮沒有一絲雜色,此時的神態,讓人有一種想抱在懷裏撫摸憐惜的衝動。
剛剛那一聲叫聲正是它發出來的,此刻它正在舔舐著身下的兩團小白球,眼裏露出一種人性化的慈愛。
“嗷!”
在它身下,是兩隻剛剛出生,還沒有睜開眼的小東西,約有白鼠般大小,渾身濕噠噠的,“吱吱”叫著掙紮著,其中一隻,已經掙紮到白狐的腹部,憑著生靈的本能,尋找到乳頭,吸吮起乳汁來。
原來,這是一隻剛剛生產完的雌狐。
兩隻狐崽,其中一隻和它母親一樣,全身沒有一絲雜色,雪白稀疏的毛發下還能看到粉嫩嫩的皮膚;另外一隻,也是全身雪白,隻是額頭上一枚紫色的雪花紋,可愛中透露著一股妖異。
此時,這隻小東西,剛剛睜開眼睛,眉頭還微微皺著,眼中顯現出一串詭異的色彩。
痛苦……冷漠……驚訝……最後歸於茫然。
誰都不會想到,一隻剛出生的小狐崽眼裏會有這麼豐富的情感,一點都不像是剛剛降生的生靈會有的眼神。
右爪撫著心髒,子彈穿過的痛感還微微存在著。再看看左手粉嫩嫩沒有多少白毛的小爪子,“為什麼我沒死?這是借屍還魂?還借了一具獸身?莫非這是在做夢?”想著就把小爪子放到嘴裏咬下,沒有牙,可是依然有疼痛感。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相信,更加無法接受自己這副跟老鼠一般大小的小身板。
看著麵前靈氣十足,漂亮慈愛的白狐和正在津津有味兒吸吮乳汁的小東西,不,現在應該說是姊妹了,一種悲喜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想她白雪,生在貧窮山區,有一個溫馨幸福的家。恩愛的父母,可愛的小妹,幹淨溫暖的小木屋,清淡可口的飯菜,雖然那個年紀還不懂得這些就是幸福,但那個時候的自己是真正快樂的。
可惜這一切一切的美好都在碰到老東西之後結束。
六歲那年,父母妹妹在山中意外死亡,她被老東西誘騙到海外,從此開始了她的地獄生活。
陪伴她的隻有痛苦、鮮血、殺戮、毒物和屍體,除了人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動植物。
老東西崇尚古武並夢想長生,癡迷於玄門煉丹術。
他常年居住一海外小島,四季長青,內有天然溫泉,老東西稱之為靈泉。
收集古武典籍,喂養有毒生物,培植中草藥,煉藥、試藥、吃藥,就是他的生活。
不得不說老東西是個人才,十幾年中,逼她吃下的毒藥不下千種,卻讓她始終活著。
她是一毒人,無論血液還是毛發,他給的藥在緩解疼痛的同時又在消耗著生命,她的頭發和眼睛已經泛有淡淡的綠光,她知道等到完全變綠,而老東西還沒有研製出真正的解毒丸的話,等待她的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