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已經入定,不在關心周圍的任何事物,是鳴,亦怒,亦或安靜,等等一切都已經與她無關。
更遠處擔心著白雪的眾獸和虎子,望著驀然安靜下來的天幕,緊張的都已經忘記了呼吸。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暴風雨前的寧靜往往比暴風雨更讓人恐懼。
眾獸和人,全部瞪大雙眼,驚駭的瞪著那詭異的紅黑色雷電,一道一道劈落下來,竟然無聲無息,白雪盤膝靜坐,如老僧入定。
窗戶外,北風兒吹,雪花兒飄,遠山上的梅花在冰雪中含苞待放,很漂亮的風景哪!
窗戶內,厚厚的棉布門簾擋住了北風,煤爐把屋子烤的暖烘烘的,那鍋灶燒的熱乎乎的熱炕頭上,坐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正在甜甜的笑著,扯著一位年輕女人的衣袖撒嬌:“媽媽!媽媽!我要吃麵棋子兒,還有薄甜餅。”
年輕女人撫摸著女孩的頭發,很無奈的妥協,溫暖柔和的聲音,輕輕的道:“好,好,雪兒乖,媽媽去拿!一會兒爸爸回來給雪兒講故事,媽媽去陪陪妹妹,好嗎?”
小女孩有些抱怨又有些無奈的說道:“妹妹什麼時候長大呀?都過了很多很多天了,還是那麼的小。哎!”
甜甜軟軟的奶音,天真的童言童語和語氣,讓人好笑又無奈。
白雪看不到小女孩兒,也看不清楚女人的容貌,隻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她痛苦無助,孤獨無依,午夜夢回,環繞耳邊千萬遍的慈愛聲音,她永遠記得那是媽媽的。疼她,愛她,寵她,美麗溫柔的媽媽。
“媽媽,雪兒在這兒。”白雪熱淚盈眶,語音哽咽,張開雙手,她好懷念媽媽的懷抱,好懷念媽媽的溫暖,好懷念媽媽的味道,好懷念媽媽的……
可是哪位年輕的女人卻看不到白雪,依然隻顧著炕頭上的小女孩,白雪痛哭流涕,感到很受傷,媽媽不認識她了,媽媽忘記她了,她把媽媽丟了……
驀然,隨著厚厚的棉布門簾掀起,一位健壯的青年男子,夾帶著風雪的寒冷氣息走了進來,清朗悅耳的寵溺聲音響起:“雪兒,今天在家乖不乖啊?有沒有累到媽媽?”
“雪兒,很乖哦!爸爸快暖暖,一會兒再給雪兒講海龍王的故事吧。”
依然看不清麵容,聽不到小女孩兒的聲音,可是聽到這熟悉的可以融入血液中的聲音,白雪更是淚流滿麵,激動的顫抖著喊著:“爸爸!爸爸!雪兒在這裏呀!爸爸!雪兒要抱抱!爸爸……”
可是不管是年輕男子還是年輕女人都聽不到白雪的聲音,都在笑容滿麵的逗哄著熱炕上的小女孩兒,任憑白雪喊破了嗓子,叫破了喉嚨,也沒有一個人搭理她。
“爸爸,媽媽,你們不要雪兒了嗎?雪兒好寂寞,好孤獨,好想念你們!雪兒以後會很乖很乖,你們不要不理雪兒好不好?雪兒不想一個人。爸爸,媽媽,雪兒會好好聽話,不要不理雪兒…爸爸…媽媽……”
白雪就這樣盤膝而坐,淚流滿麵,陷在了自己的夢裏,哭著喊著哀求著爸爸媽媽能回頭看看她……
一縷清風,在一片寂靜中拂過大地。天空上方的烏雲開始悄然散去,幾縷陽光透過雲縫兒投射下來,照在身上,給眾獸一人帶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驀然,狐媽媽和小雲澈感到了一陣心悸,好像某樣對他們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要失去了。不約而同向遠處一動不動的白雪跑去,嘴裏還同時發出了悲慟的叫著:“雪兒(妹妹)!”
狐媽媽和小雲澈的呼喊,就像晴天一聲霹靂,轟然炸響在將要淚幹昏迷的白雪耳中,識海“嗡”的一沉,她眼前一亮,透過模糊的淚水,看到站在麵前不遠處的狐媽媽和小白哥哥,淚痕斑斑的小臉兒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洗禮。
起身把狐媽媽和小白哥哥緊緊抱在懷裏,給了她生命,又挽救了她性命的至親。他們是她的親人,更是她的命。
“放開心神,這裏危險,我們馬上離開。”白雪很快控製了情緒,瞥了一眼看著自己呆滯在地的眾獸和虎子,冷冷的吩咐道。
把狐媽媽和哥哥以及眾獸一人,安置進乾坤珠,白影一閃,往日清幽迷人的清靈山穀,此時隻剩下一片狼藉,空無一獸了。
進階人形妖獸,已經算是凡人所要仰望的神仙之列,這‘神速’,端的是“點頭徑過三千裏,扭腰八百有餘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