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蘇炳的質問,還在偷笑的勵正忙回過頭來,道:“東家,絕無此事!抓藥都是按方子,仔細核對三遍,才拿藥的,怎麼可能出差錯呢?更何況我上藥櫃拿藥的時候,煜還沒進來呢。WwWCOM”
蘇炳瞪了眼蘇煜,道:“阿正勤勤懇懇,如今一人挑起兩人的活來,我讓你在藥鋪好好學著點,你就給我胡八道起來?”
氣也熱,蘇炳本來就跟蘇大醫似的,脾氣倔,這麼一點就著了,原本語重心長地教育,頓時便作大聲嗬斥。
這一雷霆咆哮,把堂中等著看病的吃瓜群眾也給吸引過來了,站在布簾旁,對著裏頭指指點點。
“唉,那不是蘇大夫家的孫兒嘛,前些日子鄞縣裏都在傳,蘇家出了個神醫,把王老財多年的膽病給治好了,怎麼跑藥鋪裏頭當學徒來了?”
一個個子男子搖著蒲扇,看著蘇炳那副怒容,閑言碎語道:“指不定是胡亂治的呢。我看神醫這個名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沒聽見剛才蘇大夫這般嗬斥嗎?定是出了差錯了。還是蘇長年靠譜,這都在堂上幫著問診了。”
人都是道聽途的不相信,眼見為實了,這才開始嚼舌頭起來。
站在人堆後頭的蘇長年嘴角一揚,將人群分開,“都讓讓,諸位,都讓讓。”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爹,煜又出什麼亂子了?”
“沒什麼,你帶人回堂上吧。好了,煜,你若是再搗亂,明日就不要來醫館了。”這讓蘇煜到醫館當學徒的事兒,本身就是蘇炳做的主,自然有權力抄蘇煜的魷魚。
蘇煜見到要離去的蘇炳,拿起桌上混在藥堆之中的蛇餅,緩緩自語道:“這烏鞘蛇,是去了內髒,盤成圓餅狀的幹貨,乍一看,與赤鏈蛇的蛇餅並無區別,都是黑不溜秋的。”
見到蘇煜還有話,不光蘇炳,就連蘇長年跟看熱鬧的病患,都回過身來,看向蘇煜手中的蛇餅,想聽聽闖禍了的蘇煜如何再狡辯。
“但是!烏鞘蛇的蛇尾黑中泛點白,而赤鏈蛇的蛇尾,帶有明顯的棕紅色斑點,諸位仔細看看,這塊蛇餅的蛇尾巴上,到底有沒有棕紅色斑點!”
蘇煜把蛇餅舉得老高,站在遠處的那些病患自然看不清楚,然而蘇炳站在近處,自然能夠看得到,順手將蛇餅拿過來,仔細瞧了眼,犀利地眼神瞬間朝向站在藥櫃前,一臉茫然的阿正。
還不知道自己闖禍的阿正心裏咯噔一下,難道真的是自己拿錯藥了?
蘇炳走過去,將蛇餅往桌上一放,看了看那張藥方,又仔細看了看周圍幾張方子,看看蘇煜有沒有耍滑頭,那別的方子裏的赤鏈蛇充數,見到周圍幾張方子都沒有赤鏈蛇這味藥,便道:“你自己看。”
這四個字,已經讓勵正心裏明白,定是自己剛剛打瞌睡,迷迷糊糊拿錯藥了。
聽到蘇煜講得頭頭是道,蘇炳也沒有出言反駁,站著看熱鬧的病患紛紛露出驚容,看來蘇煜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呀,感情不是蘇大夫搞錯了,而是這抓藥的學徒自個兒抓錯藥了,哎喲,這麼粗心糊塗的學徒,會不會前些日子給我抓的藥也弄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