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賢在蘇慶堂兢兢業業二十來年,真的算是活久見了。 Ww W COM
雲德堂的一把手,診骨張道然,居然在蘇慶堂之中瞧病診脈,過來看病的幾個街坊,也是指指點點,很是驚訝。
這下雲德堂的幾個學徒坐不住了,這張道然雖然是雲德堂一把手,本可以自立堂號,然而到了幾十年道士,似乎閑雲野鶴慣了,懶得管這些,雲德堂的東家另有其人,之前雲德堂籍籍無名,自從張道然坐鎮以來,才漸漸在鄞縣名聲日顯的。
一個機靈的學徒見張道然已經開始臨診,對邊上的一個師弟耳語道:“趕緊通知東家。”
他明白張道然的脾性,一切隨心,然而雲德堂的一把手,在蘇慶堂看病,傳出去,難免被人以為是跳槽了,這個時候若是東家蒙在鼓裏,準會惹出大亂來。
蘇炳聲喃喃道:“煜啊,咱們這樣坑張道然,是不是過分了?”
“大伯,有人幫著幹活,不要工錢還倒貼,有什麼不好的。”
蘇炳眼下也是騎虎難下,事情都出了,再阻攔什麼,都是對蘇慶堂名譽的損失,也隻能由著蘇煜胡來,反正昨日親眼瞧見了那倆熊孩子抓藥的度,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隻是邊上的李明賢,從邊上人口中聽了這個穩輸的賭約之後,臉都綠了,一個勁兒地勸蘇炳,別意氣用事,等蘇大醫回來再解決。
“李老,既然煜接了賭約,那就由他去吧。”
由他去吧。
由他去吧?
由他去吧!
這四個字在李明賢腦子裏打轉,這是蘇炳的人話嗎?
“的糊塗,你也糊塗啊!這能由他去嗎?你當是過家家啊!蘇慶堂是他了算嗎?半個時辰配十三副藥,你當他倆是幾十年的老掌櫃啊!我看蘇兄回來,你們仨,如何向他交代!”
在一旁替個老漢磨骨推拿的張道然聽到李明賢飆似的怒吼,便笑道:“李老弟啊,後人自有後人福,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哎呀呀,張老兄,你喊我一聲老弟,就看在同為杏林的份上,了了這賭約吧。我替青妙謝過您了。”李明賢畢竟是在蘇慶堂效力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了,蘇慶堂名聲日益顯著,也有他的一份力,如今為了保住蘇慶堂的名聲,一向膽怕事的李明賢居然挺身而出,向張道然拱手作揖。
張道然示意那老漢起來,對李明賢道:“唉,老弟這是做甚?這賭約已下,更何況連你們東家都答應了,你摻和什麼?”
他坐在椅子上,替老漢寫好了藥方,笑眯眯地道:“今日這藥,雲德堂出錢,蘇慶堂出力,替你開了,你在邊上等些時候,待會兒就能帶走了。”
這賭約,關乎的可是蘇慶堂的名譽,今後蘇慶堂一旦落寞,那麼雲德堂在鄞縣的地位,更是無可動搖了。張道然倒不是在乎賺多賺少,活到他這個年紀,又無後代,要那麼多銀子做甚?隻是鄞縣杏林,一直以來,都認為蘇大醫的醫術高於他,這是他唯一不爽的地方,這次上門,捎帶著是夾帶著一些私怨的。
李明賢見到攔不住,一臉愁容地揮手離去,“罷了罷了,蘇慶堂完矣!青妙兄啊,老弟對不住你了!”罷,便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