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快點,放繩子,把氣球再升高點!”
光明廣場東麵六七層的老式居民樓頂,東興傳媒的業務經理何明易指揮著員工把碩大的空飄氣球放飛起來,還有些臨時招募的民工,嘻嘻哈哈的放著長龍或者蜈蚣風箏。
附近好幾棟樓房都是舊式平頂,每棟都布置了幾個人,有的扯著係留空飄氣球的繩子,氣球下麵拖著長長的飄帶條幅,有的按照風向放飛蜈蚣風箏,風箏本身就有好幾十米長。
拴氣球的繩子、拖帶的條幅和風箏,在天空中交織成了一張疏密不均的網,雖然看起來很稀疏並不影響什麼,但已經會給低空飛行帶來相當可怕的危險。
何明易拿出手機撥通了老板的電話:“易總,我們已經按您的計劃,把氣球和風箏升上天空了。”
“幹得不錯!老何你辛苦了!”寰亞在房交會現場搭建的陽光房內,透明玻璃牆邊,易中興看著不遠處樓頂,那些空飄氣球和長龍風箏隨風飄舞,讓他的心情也隨之飄飄然。
陳維亞張著嘴發愣,這會兒才醒悟過來,又驚又喜一巴掌拍在易中興肩膀上:“哈哈,老易,有你的!這招厲害啊,怪不得前麵還要保密,把我都瞞在鼓裏,還以為你抓瞎了呢!哈哈哈……”
易中興曉得陳維亞這種人的脾氣,一點也不得意忘形,相反還很謙虛:“我以前看的老戰爭片,二次世界大戰時就有用氣球係鋼絲繩來防低空轟炸的,我這不過是依樣畫葫蘆。”
“不錯,不錯,”陳維亞更高興了。
盡管突然見到雲滄滄把他嚇了一跳,不能再用丁家女婿的身份以勢壓人,也不敢使用一些不那麼光明正大的手段,但正常的商業競爭,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誰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無論怎麼說,東川的盛然也隻是個外圍子公司,盛華可以在三江省搞煤炭和電力,搞房地產就稍顯撈過界。
再往深了一層,金雲山會議上雷正福的暴露,各方麵都懷疑是陳怡出手,這觸動了某些人的底線。雖然政治上達成妥協,以林為民擔任常務副市長,但幾個月後調江山接任市長、使林為民仕途小挫的過程中,這些看不見的身影也發揮了他們的影響力。
所以陳維亞身後的一些勢力,並不反對他衝在最前麵。
光明廣場的宣傳戰,寰亞和盛然在無形領域的首度交鋒,各自身後都有著若隱若現的龐大身影……
盛然地產的彩棚前麵,周笙抱著手臂冷笑:“寰亞還真是處心積慮,看樣子,對方把我們的計劃摸得一清二楚嘛,連時間和飛行方向都在掌握之中。”
言有所指,副總楊文彬就有點不自在了,“周總,事已至此,我看還是修改計劃吧,萬一出了什麼安全事故,我們公司在東川市民心目中的形象就無可挽回了。”
周笙也懶得跟他計較,探詢的目光看看齊然。
“這麼密集,要飛過來很困難,不管是增加高度還是繞行,都會讓效果大打折扣,”齊然直言不諱的承認,又扭頭問方家平:“動力傘飛行你是行家,現在這個情況,有什麼好辦法?”
眾多道目光彙聚到了方家平臉上,希望他能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
可惜方家平緩緩搖了搖頭,解釋說動力傘飛行其實不穩定,尤其是在城市這種障礙物多的特殊環境,要作出及時規避是相當困難的。
光明廣場本身的地勢開闊平坦,但進入這片低空空域卻有南北兩道障礙——南麵是高聳的電視台大樓,北麵坡地上有座變電站,聳立著一座座電塔,高壓電線密如蛛網,隻有東西方向樓房低矮,便於低空飛行。
之前為動力傘飛行隊安排的駐地就在東邊,飛行路線是從東到西,低空穿過光明廣場上空,當天的風向對飛行也影響不大。
現在東邊豎起一道“防空幕”,要麼繞到西邊去避開它,可風向不對,要麼增加高度從高空飛越,但是如果飛太高,地麵的市民就看不見動力傘上的宣傳圖案了。
齊然想了想,就問可不可以升高飛越,然後在廣場上空降低高低,讓市民看清動力傘上印的廣告圖案。
方家平稍作遲疑,行倒是行,可這樣做的風險比較大,城市由於有很多高層建築,會產生很多紊亂的氣流,今天又有三級左右的風力,動力傘要完成升高飛越再降低的動作,必然風險大增。
“那就算了,”齊然毫不遲疑的否決了方案,“好幾萬市民在廣場上麵,咱們得為他們,也為飛行隊的安全負責。再說了,就算出點小紕漏,也很可能給盛然的形象造成負麵影響,反而得不償失。”
齊魯廣告的幾員大將就沉默了,不甘心就此放棄卻又無可奈何。
周笙卻微笑著暗暗點頭,也許這一場敗給了寰亞,不得不取消飛行表演的計劃,但是房交會上的整場宣傳活動仍然是盛然占據上風,就算接下來幾天寰亞請明星助陣、搞出別的噱頭,盛然已在第一天先聲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