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和小夥伴們在世紀金馬又逛了兩圈,旁邊電玩城打了會兒街機,又去飲料店喝杯奶茶,到了五點半再次回到中庭。
這時候宣傳活動正好結束,街舞女孩們收拾東西準備回流金溢彩。她們一塊的金毛小帥哥拎著盒飯從外邊進來,看見齊然就很諂媚的笑,態度和之前大不相同。
宋剪梅從蔣明娜手裏領了今天的工資,然後帶同學們去叔叔嬸嬸家吃飯。
“你還打工啊,不跟她們去流金溢彩?”吳建豪好奇的問了句。
宋剪梅平時在班上很文靜內向,清清秀秀的模樣兒,說話都斯斯文文的,居然和蔣明娜這群街舞女孩混在一塊,還穿成這樣搞促銷,顛覆了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
不過吳建豪這話問得有點唐突,夜場跳舞似乎名聲不好聽,馬靜就趕緊拉了他一下,笑著打圓場:“哎呀這有什麼?現在很多學生勤工儉學,下個暑假我還想去麥當勞打工呢,你少見多怪。再說人家隻是白天搞宣傳,又不會去夜場跳舞。”
宋剪梅很平靜的笑笑,一點也不掩飾:“我晚上要做作業、輔導弟弟的功課,沒時間出來打工。不過以前暑假的時候,在流金溢彩做過服務員。”
說到這裏,小姑娘就飛快的瞥了齊然一眼,當時被壞人糾纏,多虧了這家夥出手相助。
齊然嗬嗬笑著抓了抓頭發,也多虧了宋剪梅報信,要不然黃小莉和張玉萍兩位小姐姐的處境還真危險呢。
聽宋剪梅說在流金溢彩當過服務員,小夥伴們驚訝之餘反而佩服她,也隻有心地幹淨的人,才能這樣坦率真誠吧。
宋家的位置離世紀金馬有點遠,大夥兒分乘兩輛出租車,四個男生坐了一輛,眾望所歸的齊小然和三女生坐一輛,這回終於享受了娘子軍指導員的待遇。
齊然在前排副駕駛位置,聽見後麵三位低低的說著悄悄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突然雲滄滄咯咯咯的笑得前仰後合,他借著後視鏡往後看,隻見宋剪梅的瓜子臉紅得像染了色。
城市不算大,零八年私家車還沒那麼多,所以公路也很暢通,小夥伴們乘著出租車十幾分鍾就到達目的地。
宋仁富帶著宋小強等在路口,伸著脖子往大路這邊看,旁邊還有幾個街坊鄰居吹牛打屁,老工廠區大家都是熟人,平時事情又不多,誰家來個客都有人東打聽西打聽。
“雷春霞上班那公司,你們知道吧?嘿,老板就是我侄女兒同班同學,今年才十六歲,真是了不起……”宋仁富滿嘴跑火車,有人打趣說你侄女是不是在和人家談朋友,他就更加得意了,嗯嗯啊啊擺出點欲蓋彌彰的架勢;問起齊然的家庭背景,那更是不著邊際的來通神侃。
這位爺年輕時就是廠裏的牛皮大王,下崗到現在擺水果攤,黴頭黴腦的沉寂了好多年,直到最近水果攤被市容隊劃了固定攤位,他心情好起來,又恢複了當年吹牛大王的三分風采。
出租車剛停穩,宋仁富就領著兒子迎過去,喜氣洋洋的招呼:“小梅,帶同學過來了?這不是齊然嗎,小夥子越長越精神了,帥氣!”
宋小強也很自來熟,何況這小子早認定讓齊然做“姐夫”,從他爹身後鑽出來,仰著小胖臉兒表忠心:“齊然哥,這些天沒別的男生來找我姐。”
我勒了個去!齊然差點一個趔趄摔地上去了。
幾位損友就意味深長的互相遞著眼神,齊然這家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宋剪梅窘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求助的看了看滄滄。
“哼哼哼,齊小然,怪不得你老念著某人,又攛掇大家過來吃飯,原來是別有用心嘛,”小魔女說著就往齊然背心拍了一巴掌,然後促狹的朝宋剪梅眨了眨眼睛。
叔叔嬸嬸都誤會齊然對宋剪梅有意思,平時有意無意的提這茬,表弟宋小強更是露骨,整天念叨著齊然哥齊然哥,恨不得為了雙耐克鞋就把堂姐賣給齊然。
小姑娘無計可施隻好想了個歪點子,請滄滄過來救個場,在叔叔嬸嬸麵前假裝和齊然談戀愛,就把她解放了。
她哪知道小魔女的脾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滄滄要是老老實實按她的劇本演,那還是小魔女嗎?沒有雪中送炭,倒是雪上加霜。
果然宋仁富更加篤定了,心頭雖然竊喜,麵子上還是擺出長輩的架勢:“小梅,齊然,你們年紀還小,現在以學業為重,將來的日子還長得很,眼光要放長遠……”
齊然無話可說,隻好訕訕的陪著笑臉,宋剪梅也尷尬得無以複加,嘴唇囁嚅著又不知道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