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齊然這麼裝吊,這場架肯定要打起來了。
周圍的同學趕緊往邊上讓了讓,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範韋這幾個哥們兒當然例外,他們站得離齊然更近了點,警惕的盯著對麵來的那夥人。
可這次的情況不大一樣,尤燦生、鄒小櫻和李天毅都扭扭捏捏的,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隔著段距離就停下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活像成了害羞的大姑娘。
這幾位吃錯藥了?範韋和兄弟們大眼瞪小眼,最後都瞅著齊然,看他怎麼說。
齊然笑而不語,就等對方開口呢。
“你和他熟些,你說,”尤燦生小聲說著,從後麵推了李天毅一把。
李天毅差點一口血噴出來,確實和齊然比較熟,隻不過是見麵就恨不得捏死對方那種熟。
趕鴨子上架也沒辦法,好在這家夥最近吃癟吃多了,也學了幾個乖,這回就把笑臉兒端起來,假惺惺的打招呼:“齊……呃,齊同學,好久沒看到你了,都是南浦初中出來的,有空還是經常聚一聚嘛。”
說完這話,李天毅耳根子都發紅了,心虛的瞥了眼稍遠一點的地方——林嫣正和幾個女生站在那裏,眸子清亮清亮的看著這邊。
就算早就知道已經無可挽回的敗給了齊然,但當著林嫣的麵對齊然擺出低姿態,也有種丟臉丟到姥姥家的慘痛。
在場的同學們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瞬間撲棱棱摔碎了滿地眼球。
範韋幹脆壓低聲音問齊然:“喂喂,大哥,你給他吃了什麼藥?感覺今天萌萌噠。”
齊然沒喂誰吃藥,對方這夥衰人突然跑來套近乎的原因,他大概也猜到了三五分,多半和最近學校裏發生的這些事情有關。
隨口打個哈哈,齊然就讓李天毅有話直說,有那啥就快放,哥沒興趣跟你丫的慢慢磨牙。
“學校做得太過分,我們實在忍不下去了!”李天毅揮舞著拳頭,臉紅脖子也粗,擺出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剛才他的高一四班和高二的幾個班級在操場上體育課。同學們到學校器材室拿運動器材,沒想到足球上補了幾塊疤,籃球是漏氣的,羽毛球掉得隻剩幾根毛,就連乒乓球拍都落了膠皮隻剩光板。
以前可不帶這樣,一中有政府下撥的教育經費,外加大筆擇校費和企業家校友捐款,電腦室、立體聲音樂教室、實驗樓、半球式天文台,各種需要大筆投資的設施都應有盡有,難道還差體育器材這點小錢?
問了才知道,器材室已經歸飛翔後勤服務公司管了——原來飛翔承包的不光是食堂,而是學校的整個後勤服務,包括餐飲、宿舍、保潔、綠化,連體育器材室都換上了他們的人。
於是原本好好的器材,全都變成了破爛。
和器材室幾個大爺大媽講理吵架根本沒用,整整一節體育課,學生們隻能在操場上跑圈、跳沙坑,裝了滿肚子的氣。等到下課,高二的尤燦生、鄒小櫻,高一的李天毅,這幾個挑頭的就來找齊然了。
“先是食堂搞得稀裏糊塗,又檢查書包不準帶吃的,現在體育器材也完蛋了……草,飛翔這麼幹,不是逼我們鬧事嗎?”李天毅朝地上呸了口唾沫,又熱情的說:“齊然,你的點子多。聽說前麵那啥‘非暴力不合作’就是你弄出來的,我看這回還是你來挑頭,幹脆和他們大鬧一場!”
陽光有點刺眼,齊然眯起眼睛打量著李天毅,對方下意識的避開了目光接觸。等李天毅明白這下顯得太慫包,又趕緊把眼神兒移回來,可那股子心虛氣短終究泄了底。
場麵有些尷尬。
尤燦生趕緊打著哈哈接話:“嗬嗬,齊然,我們之前是有點小誤會——唉,沒想到飛翔這麼下作的事都做得出來。你看我們這已經高二下學期了,沒多久就要會考,學校的好多事情還是要你們來挑頭。你們已經來了大半年,也不是新生了嘛,到下學期還要選學生會主席呢!”
這話就說得很直白了,赤裸裸的拿學生會主席做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