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兵然在乾豐縣已經住了十年之久,日子過的安穩無憂,沒有經曆過太大風浪的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夠繼續這樣的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四十歲的他很滿意,不需要太多奮鬥,也沒有大的野心,知足常樂。
這大概就是幸福吧,他曾經這樣想過。
而這幸福一夜之間便崩塌了。太平洋事件中,他的孩子在回家的二路公交上與三十多名乘客一起遭遇車禍。原因是司機突然昏迷,導致整倆車衝進了附近的河流之中。知曉此事的老婆也一下子陷入了昏厥,之後嘴中更是呢喃著阿蘇娜等字眼。災難來的過於突然,醫院等公共場所人滿為患,等到他的妻子得到救治時,直能被定義為植物人,拉回了家裏。
張兵然的生活坍塌了,心也是。這大概是我前半生幸福生活的報應,夜裏,頹廢的張兵然常常一個人躲在廚房抽煙這樣想。亂世似乎已經來臨,但生活依然需要錢,他麻木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妻子,日漸消瘦,卻掩蓋不了昔日的美麗。張兵然為了追自己老婆這朵校花沒少花心思,更可貴的是自己的妻子安心跟著自己在這縣城中過這安穩卻缺乏刺激的生活。
這樣的生活他再也不能忍受,他覺得想要和妻子兒子團聚,唯一的方法是先殺了妻子,再自我了斷。於是一天夜裏,他將妻子擦洗的幹幹淨淨,又從衣櫃裏翻出了散發出略微黴味的潔白婚紗給妻子套上,自己也換了身幹淨利落的西服。
這樣,大概沒問題了吧。
手起刀落,妻子的頭依然連在身體上,然而婚紗卻已然一片血汙。張兵然心裏沒有一絲漣漪,又砍了兩刀,如果沒砍死,她一定會很痛吧。
昔日溫馨的雙人床上,妻子身首分離的躺在左側,丈夫躺在右邊,兩個手腕流出汩汩鮮血,為了避免痛苦,他還吃了許多安眠藥。
這樣,夢就能醒了吧。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的戲劇,即便是羅密歐與茱麗葉,雖不能活著長相思守,但依然死在了一起。可是張兵然第二天下午醒來時,麻木的心,破裂成絕望的碎片。
身邊的屍體早已冰冷,黑色的血汙與潔白的婚紗是如此的紮眼。張兵然的手腕上一絲痕跡都沒有。
“啊。….啊啊!”
他惶恐的叫著,心髒劇烈的跳動,眼中想要流出眼淚,然而那幾天他早已哭幹,兩道濃稠的血淚緩緩留下。“這是幻覺!我昨天一定是出現幻覺,才沒有割下的!”他打開七樓的窗戶,聽見外麵斷斷續續的槍聲,不加理會,縱身一躍。
“快點!,再開快點!”傑克朝著石鬆大喊,石鬆滿頭大汗,用力踩著油門,子衿則在旁邊默默抽泣。汽車瘋狂的扭動著,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亡命奔跑。
Fuck!傑克沒想到,空中竟還有四架直升機,十七八輛車在後麵追逐。許正義能做到的也不多了。整個乾豐縣已經變成戰場,平時熱鬧的街道如今冷冷清清,隻有些許膽大的目光從建築裏投出。一輛普通的家用車瘋狂的在街道上流竄,然而拐角處的兩輛軍車橫在他們麵前,石鬆一個打轉,衝向了一個居民小區。
一架直升機突然緩緩下落,一個身穿迷彩的大漢從中跳了下來。如果不是身邊的兩個光頭,傑克真的會認為自己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之前對戰藍人的地方。因為迷彩大漢的右手竟也綁著類似的機械,雖然粗糙,但猙獰的科技感還是讓傑克感到一陣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