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夫告辭回去了,哥哥們也在為去書院讀書做最後在準備,李千金看著大家忙忙碌碌,頓時覺得有些寂寞。
“二妹,這裏有你一封信。”大哥李千鬆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封信,“父親隻看了一眼信封,就說讓直接交給你。”
“我的信?”李千金一肚子疑惑,難道是裴義俊給自己寫信了?可是家裏的信都會先送到父親的書房,再轉交給各人。如果真的是裴義俊就這麼給自己遞信,自己還不要被父親打死?
接過一看,隻見信封上寫著“千金妹妹親啟”。雋秀的筆跡,落款是書韻。
李千金正在努力想著,這個書韻是誰,大哥走過來笑著說,“妹妹人緣真好,這次去蘇州一趟,剛回來就有人給你寄信了。這位書韻,聽名字像大家閨秀。看來是舍不得你走哦。”
“嗬嗬,是啊,大哥你還不了解我。”李千金嗬嗬一笑,掩飾過去,隨即跟哥哥道別,拿著信回自己房裏去了。
“這個書韻,我還真是想不起來是誰了。別是送錯了吧。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是沒有啊。”支走了疏梅,李千金將信放在桌上,看了好半天,最終好奇心還是促使她拆開了來看。
“吾妹千金:那日一別,多日未得謀麵,兄思之心切,故冒被世人詬病之風險,寫信給妹妹,以解相思之苦,兼釋在崔府之誤會。”
隻看了這一句,李千金的心裏頓時像有一隻小兔子在亂蹦一樣,心花怒放,快活得想要喊起來。是裴公子!他給我來信了,哈哈,他給我來信了。好開心啊!他心裏有我,心裏在記掛著我呢!
李千金按捺住心頭的狂喜,將信捂在心口,好半天,待平息了心情以後,繼續讀了下去。
在信中,裴義俊告訴她,家裏曾有意和薛家結親,但是他沒有同意,以要去揚州書院讀書為借口,將此事委婉地拒絕了。但薛家以外隻是延後一些時日,待他讀書回去,還是要繼續議親的。
現在他已經到了揚州書院,尚未安頓好,就給她寫信,怕她誤會。還問她上一封信為什麼不寫回信。
“這已經是第二封信了?”李千金思來想去,推測到,第一封信既然是向她道歉,解釋誤會的,那一定是送去姑母家裏了。
“天哪,不會被人給看到了吧。我得趕緊寫信問問表姐。”
李千金提筆就給表姐寫了封信,委婉地問她有沒有收到自己一封信。一邊寫,一邊臉上帶笑,心頭的幸福擋也擋不住。裴義俊原來以為她誤會了,一回去就給自己寫了一封道歉信,解釋事情的原委。看她那麼久也沒回信,怕她沒有收到,就又寫了一封信,再次解釋。這樣體貼的心思,想來比姐夫還要細心。
給杜雪延的信寄出後,李千金又提筆,想給裴義俊寫封回信,告訴他自己已經明了他的心意,也不怪他,還未自己對他的誤會道歉。但交由誰帶過去,才不會令人起疑,卻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送往蘇州的信,是有專門的人帶去的,況且又是送給蘇州有名的杜家,願意為他們帶信的人很多,而且以此為榮。家裏看她是寫給表姐的,以為是小兒女的情誼,便不多過問。可若是寫往書院,父親一定會詳細盤問。書院裏都是男子,隻有兩名是自己的哥哥,若是想跟他們聯絡,拖定期回府拿衣物等用品的下人帶話就行了,何必再寫信?
信是寫好了,可一直沒有好的途徑送出去,李千金在屋內急得團團轉,總也想不出個好辦法。
掌燈十分,疏梅看她一臉心事的樣子,又開始警告她了,“小姐,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現在是在咱自己府裏,若是傳了出去,老爺夫人才不會給你情麵呢。”
“裴公子已經來了書院,我一定要想辦法跟他聯係上。最好能建立一個每天都能遞信的通道。”李千金若有所思地說。
“小姐,你也太不害臊了。裴公子是來用功讀書,以圖考取功名的。你天天纏著他寫信寄信,他還怎麼讀書。”
“哎呀疏梅,你不懂我的心思。你以後要是有了喜歡的人,也會像我這樣的。”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丫鬟,李千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麵離不開,另一方麵又受不了她處處管著自己,挖苦自己。
都是自己慣的,沒辦法,流著淚也要忍下去。
疏梅看著自家小姐,心情也極為複雜。裴公子她見過,的確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這樣的人才,又是世家子弟,在京中必然奇貨可居,想必上門求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了。小姐若是能嫁得這樣一個翩翩少年郎,自己跟著嫁過去,說不定以後也能做個妾室,從此翻身了。